喬氏確實累了,便就著虞秋掀開的被子,躺下歇著。虞秋見娘閉眼睡了後,便去到桌旁坐下惆悵發呆。

還有兩天,王爺便是她的丈夫。

唉……

在虞秋被接過來後,虞家也開始忙前忙後地準備喜事,因著這比王府準備得還要晚一天,便更加匆忙,整個虞宅來來去去的都是人,還有僱來的人手。

背後安排的,是虞老夫人本人。

在天色近黑時,另一名丫鬟去到喬氏母女所住的房間喚她們,說是老夫人讓她們去她屋裡用膳。虞秋聞言並不太情願,她只想與娘獨自用膳。但娘說,祖母有意找機會籠絡她們,怕是不會讓人送膳過來。

她們便只能過去。

到老夫人的屋裡,她們見到的不僅只有老夫人與薛氏母女,還有虞秋的叔父虞書意與堂兄虞敘。見到她們,父子倆立即起身,虞書意對喬氏喚了聲:“大嫂。”

虞書意對喬氏的態度與以前一樣,恭恭敬敬的。

在虞家曾是北冀高門大戶時,虞書意便只是個生意人,因他只會做生意,與他那身居高位的兄長虞書橋比,向來就沒存在感,後來他雖生了虞家長子虞敘,也不如兄長的兒子虞欽那般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是個立功許多的將軍。

所以整個虞家一直是大房撐高的,二房默默無聞。

後來經過一系列的變故,虞家中落,父兄侄都已故後,他才成為如今虞家的一家之主,卻除了打理自己那越來越大的生意外,在家裡仍是個沒主見的,在虞老夫人面前也無多大話語權。

當年虞老夫人非得趕虞秋走,他雖阻止過,卻無用。

喬氏對他無怨無喜,因為對她來說,他就是個無功無過的人,哪怕是當年丈夫他們都在時,他們亦是不親也不疏。

這時虞敘也喚道:“伯母,秋秋。”

在虞秋看來,叔父也是個無功無過的人,但這位堂兄卻是真真正正對他好過的,她便在喚了虞書意一句叔父後,對虞敘笑了起來:“大哥。”

虞敘便也笑了,拍了拍這丫頭的腦袋:“還是你有能耐,能將那冷酷無情的堇寧王給拿下。”他開著玩笑,並沒提其他不該提的,因為知道她與伯母回來的緣由,他是由衷為她能有如此好的歸宿而開心。

虞老夫人與薛氏都有注意到虞秋對虞敘的態度,便暗暗有所掂量。

虞老夫人道:“都坐下用膳。”

虞秋便扶著喬氏坐下。

虞老夫人的態度不錯,用膳時,她突然問起:“你們這兩年在外吃了不少苦?”

虞秋握筷子的手微頓,瞧了瞧娘後,未說話。

喬氏不鹹不淡地出聲:“還好。”

虞老夫人默了會,又道:“當年,我也是沒辦法,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我受不住,也越發擔心這個家沒了,才想離秋秋遠點。”她倒是難得主動示好,還為自己的作為做出解釋。

喬氏只道:“明白。”

虞老夫人瞧了眼老老實實用膳的虞秋,她知道只要有喬氏在,籠絡虞秋的心並不容易,但她也知道,只是時間問題。她現在只要讓虞秋聽到她的話,擱在心裡,以後她能好做。

喬氏是外來的媳婦,虞秋卻是在虞家長大的姑娘。

這時突然有下人過來通傳:“老夫人,二老爺,常悅書院的楚先生拜訪。”

一直憋屈著不說話,只低頭進膳的虞聽燕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終於出聲:“常悅書院的楚先生?”

下人應道:“是。”

得到確認,虞聽燕面露喜色,想站起出門去見他,卻被薛氏給伸手按住,接觸到娘含著警告的目光,她不得不壓下心思,心覺她也確實得矜持些。

虞秋下意識擰了眉。

薛氏看了眼不爭氣的女兒,臉色不好:“他來做什麼?”

下人道:“不知道,楚先生已被堇寧王府派來的兩位大人攔住。”

“兩位大人?”虞老夫人稍一琢磨,便率先起身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