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對比,薛氏便越發嫉妒起喬氏母女,巧的是,他們去到城中的街上,欲踏進母女倆素來最喜歡的首飾鋪子時,竟會見到喬氏母女抱著一個孩子從對面的點心鋪子走出,便有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感覺。

但礙於喬氏母女如今這高人一等的身份,卻不得不迎了過去:“大嫂,秋秋。”她終究是做不到在她們面前卑躬屈膝,看架勢,分明就是平等的。

何況她是虞秋的叔母。

既然已給虞秋求得一個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派頭,喬氏並不覺得需要再與虞家表裡不一的黑心人周旋,尤其是眼前的薛氏。

喬氏拉著女兒,邁步過去上了馬車。

見對方如此對待自己,薛氏沉了臉,真恨不得去撕這對母女倆。

虞聽燕自然也是怒的,但她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虞秋懷裡那孩子身上,看著那孩子,她不由再正視起那究竟是不是楚惜的孩子。

這段時間她一直逃避這個問題,但又覺得逃避不了。

白如嫙一直候著馬車外,見喬氏母女倆上馬車後,她轉眸看了薛氏母女一眼,便也上去,仍舊坐在旁邊,她倒是個明白自己身份與虞秋她們有差距的人。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母女倆未受半分影響。

虞秋一切都聽孃的,娘說以後她們與虞家再無幹系,那便再無幹系。她見娘又朝她抬手,便將頎兒再交到娘懷裡。

馬車一路平穩,又有王府的人護送,踏實得很。

未時中,她們到了憂于山,入了廟,由王府人一早談好的師太引她們去後面早就安排好的禪房。既然是堇寧王的岳母,待遇自然不差,因喬氏喜歡清淨,他們收拾出來的禪房恰是廟裡的東北角。

進入房間,虞秋感慨道:“又是東北角啊!”

喬氏知道女兒為何這麼說,便笑道:“你與東北角有緣,娘在這裡為你祈福,你定能過得更加順順遂遂。”

虞秋聞言點頭:“託孃的福。”

她在這裡陪了娘許久,才懷著不捨與同早已上香過的白如嫙一道離去,在去前面的路上,白如嫙又看了看她懷裡的頎兒,對她道:“很羨慕王妃你,有這麼體貼溫柔的娘。”

虞秋聞言想起對方無父無母,便覺得頗為心酸,一時不知如何應話。

白如嫙笑了笑,倒是不大介意的樣子,繼續道:“從很小時,我娘就不在了,我一直跟著爹長大,都不記得有娘是什麼滋味。”

虞秋真心不會應這種話。

白如嫙見她不回應,沒露出異色,也沒再多言。

虞秋感覺白如嫙是個挺順眼的人,但奇怪的是,她會莫名覺得兩人之間有道無形的溝,讓她與之相處,除了以禮相待之外,實在是親近不來。

不像當初結識言顏或是文初雪時,會自來熟。

兩大一小前行間,虞秋如何也想不到會見到楚惜從佛堂西邊那條道走出,她的目光從他身上瞥過,視若無睹。但好不容易看到她的楚惜,自是不可能與她一樣,他快步過來,喚了聲:“秋兒。”

見他靠近,虞秋下意識抱緊頎兒,不讓他看到頎兒的臉。

白如嫙不動聲色地注意著虞秋的反應,眸有所思。

虞秋不理楚惜,加快步伐往前走。

楚惜看著其背影頓了會,便又快步追上她,他語氣溫和:“不用如此避著我,你既已成親,我還能再做什麼?”

虞秋道:“那不要再喚我秋兒。”

楚惜與她們一道往山下走,他默了會,道:“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養成的習慣,不容易改,給我時間。”

被他騙過太多次,無論他再說什麼,虞秋都不大能聽進,便沒說話。

因為同路,她沒辦法,就只能這樣一起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