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少有人能算得上江以湛的對手,楚惜是難得的一個,如今手持寶劍的他,在人群中與江以湛打起來幾乎不能分出伯仲。

虞秋看著眼前打得眼花繚亂的一幕,這是她第一次見識到楚惜的實力。

她從沒想過楚惜的武功能高到這種地步,他的劍法出神入化,每一招每一式,每一步每一躍,每一個動作都如風如影。再反觀江以湛,亦是如此。每回她以為誰要落下山底時,都會突然輕松躍起,繼續接招。

對面的霍淩淮終於睜眼看著這一幕,眸色陰冷。

時間長了後,只有楚惜能清楚地感覺到,如此應付下去,他不見得能打過對方,畢竟眼前的江以湛是個武痴,有任何人所沒有的狠勁,打起來便更會像個野獸展露自己廝殺的本能,不知疲憊。

為抓住先機打傷對方,楚惜的劍忽然朝虞秋刺去。

見到這一幕的虞秋呆住,這時江以湛突然殺了擋住他去路的人,如一道魅影般閃過來擋在她前面,楚惜的劍瞬間沒入其胸口。但江以湛眼都不眨一下,只抬鞭倏地抽向對方,逼得對方抽劍後退。

虞秋忽然又濕了眼,真是好一個楚惜。

她擦了下淚,不讓自己再為這種人難過半分,她看向受傷的江以湛,見到他身上在不斷流血,便覺得心驚與擔憂。

她沒想過他會為她做到這地步。

江以湛生來就是為嗜血而存在的,隨著兩路人都沒了個幹淨,他終於有狠厲的一鞭抽到楚惜身上,鮮血瞬間由其白袍蔓延開。

虞秋看著都受傷的兩人,特地向後移了些,免得再被楚惜利用。

江以湛的傷比楚惜的傷深,後來又被楚惜在身上連劃兩道口子,幸好在虞秋不由心懸時,江以湛在楚惜身上擊了一掌,令其口吐鮮血,足見這一掌有多厲害。

就在二人皆身有重傷時,坐在對面的霍淩淮突然出聲:“有許多人過來。”

江以湛與楚惜自然也感覺到,楚惜後退一段距離,持劍抵著地面,抬手擦了嘴角的鮮血,問道:“你的人?”

“不是。”江以湛也收了鞭,他不屑於撒謊。

霍淩淮見楚惜回頭看著自己,便淡道:“也不是我的,或許是誰身邊有奸細,招來其他人,例如宮裡那一位。”

若是宮裡那位想來個坐收漁翁之利,那他們如今的狀況,自然難活。

霍淩淮想了下,又對楚惜道:“堯山是你的地盤,山勢你最為熟悉,你該知道如何逃。”

因為繼續打下去誰都活不了,便不適合一根筋下去。

楚惜稍頓後,忽然不顧身上的傷,提氣跳過去拉住虞秋的手就跑,卻被江以湛給攔截拉住虞秋另外一個手,江以湛寒聲道:“放開她!”

虞秋也不想被楚惜拉著,便在掙紮。

但楚惜並不想放,便仍緊拉著虞秋。

霍淩淮站起身,諷道:“逃命的時候,還有心思搶女人。”

楚惜聽到越來越近的聲音,再看向使勁掙紮,不肯配合他的虞秋,便終於放開她,率先快步去到北頭這座山腰邊撥開一處草叢跳了下去,霍淩淮隨之跳下。

江以湛頓了會,牽著虞秋也跳下。

他們落下後,入目的是一條掩於繁密山草下的窄道,極為隱蔽,都隨著楚惜沿著窄道往前去。

窄道太窄,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墜落山下,何況山壁上都是刮人擋眼的草,他們三個傷殘的男人雖虛弱,走起來倒是淡定得很,但虞秋一雙腿卻不由開始打顫,生怕自己掉下去。

江以湛見她如此,知道掉不了,便由著她,另一隻手不忘給她拂草。

他們以如此方式去到山的背面,楚惜再看了眼被江以湛護著的虞秋,便忽然直接跳下山谷。霍淩淮見了,跟著在同一個地方跳了下去。

虞秋呆住,後來還是江以湛環住她的腰,一起跳下。

隨著急速降落,她只覺一顆心都要從喉間跳出,下意識緊抓著江以湛的胸膛,緊閉著眼,極努力才能壓制住尖叫出聲的沖動。

楚惜之所以會選擇從這裡跳,便是因他知道底下有個水潭。

接連幾聲的撲通,幾人全部掉入水中,清澈的水被三個男人的鮮血染紅。

他們爬上岸後,虞秋回頭看到水潭的顏色,驚得睜大眼,差點以為那都是血水,直到見他們三人全身是血,便反應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