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正院子出來, 趙夫人轉頭就病了, 聰明點的誰還看不出點門門道道, 不過就是她想拿捏大少奶奶, 卻沒想最後自己反栽了個跟頭。

下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經此一事, 便都知道大少奶奶不是好欺負的。

別以為人家是外地的就配不上王府,說什麼小門小戶的在鎮南王府面前不值一提, 但到底再如此,少奶奶閉著眼睛就能收拾奴才秧子。

他們哪裡來的膽子?

一瞬間許多人恍然大悟的人,隨後就是冷汗直流, 又暗暗慶幸自己還沒犯錯。

“咱們這等下等人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瞧不起大少奶奶?莫不是真的腦子讓漿糊給糊住了,還是打量主子好脾氣好欺負?說一句不中聽的, 既是做下人的, 還是本分些才能活得好!別真等主子發落了, 再來哭訴悔不當初!”說這話的是個年紀十五六的姑娘,在王府當值有七八年, 已經算是老人。

她在茶房裡當差,名叫香茗, 同一個屋子住的還有另外一丫鬟, 這番話就是說與那人聽的。

香茗眼神冷冷, 嘴角勾挑,一臉諷刺之色。那另一人喚作銀盞,被香茗罵得臉色漲紅, 羞惱不堪。

大少爺和少奶奶回府後,不知道有多少心思詭譎的人,或是想跟著看熱鬧,看不起姜彤,巴望人家出醜。

這冰不奇怪,畢竟之前是二夫人掌家,又有老太太坐鎮,二房獨大,門庭自然熱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都想奔個好前程。

王妃院子自來冷清,日子久了,下人們好似真的忘了誰才是這王府正經的主子。

這銀盞也是個拎不清的,她香茗和兩人都正院茶水房伺候的,王妃脾性好,少有打罵下人,茶水房裡的活計很輕松。

好生生的日子偏銀盞自己要去攪和,香茗之前就發現了,銀盞對大少奶奶不甚尊重,眉眼之間全是輕蔑之意。

至今日,她又不小心聽見銀盞同另外一處似乎是二房那邊的一個丫鬟嚼口舌,話語之間隱隱又提及大少爺和大少奶奶。

是以,等到晚間回了屋子休息,她就當著人的面,口中毫不留情譏諷了這樣一段話。

那邊只是一個小插曲,第二日,姜彤就要去赴那個瓊花詩社舉辦的宴會。

不單單她,二房的周芸萱周芸曦都要去。

這天一大早,姜彤就起來了,自有丫鬟伺候著梳洗,穿衣打扮。

她衣櫃裡有許多衣裙,到了換季的時候,開春,王妃就叫了人絲織坊的人過來,讓姜彤看了許多新出的樣式花色,挑出喜歡的顏色鮮嫩的料子,讓人做好了衫裙送過來。

這會兒,姜彤已經換好衣服,裡頭先是一件白色交領中衣,外罩鵝黃色繡折枝梅花的短袖上襦,下面是一件白色百褶長裙。

嫋嫋纖腰,楚楚動人。

看著又清爽又素雅。

丫鬟給她梳了個簡單漂亮的發髻。

盧景程每日都要去常館,自是比姜彤起得早,今日見她亦是早早起了身,不忘打趣幾句。

挑眉笑問:“需不需要為夫幫你畫眉?”

姜彤坐在妝奩前,透過鏡子看對方,一邊自己描眉一邊狀似認真地說道:“可不行呢,相公你別把我的眉毛畫壞了,我今兒還趕著出門呢。”

盧景程大笑兩聲,然後幾步走過來,對著姜彤的發頂親了一口。

屋裡丫鬟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完全沒看到的樣子,另一方面也是習慣了,大少爺少奶奶在房裡都是這樣親暱。

喜兒慧兒心中高興,又自得,覺得自家小姐哪哪兒都好,所以姑爺愛重小姐。

“你別鬧我,仔細晚了。”姜彤嬌嗔一句。

兩人各自打理好之後,一同出去用了些朝食。隨後盧景程就先一步上班去了。

姜彤吃好後,又漱了口,才起身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