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盧景程,有陳桂香在,怎麼捨得讓人餓著,一早就做了吃了。

喜兒不憤道:“奶奶,太太怎麼這樣廚房什麼東西都鎖起來了,只剩一點白粥,小姐懷了身子,怎麼能就吃這個!怎麼辦啊。”

“你擔心什麼,怕我養不活你啊。”姜彤聲音波瀾不驚,不躁不怒,特別淡定。

喜兒都要哭都出來了,“奶奶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方才我見太太鼻子都要氣歪了,又在外面數落了您一通。”

“別聽就好,讓她罵又少不了塊肉。”

“這這不好吧,萬一讓少爺聽見了,他還以為您平時都是這樣的呢,還有太太會不會在少爺面前說您的不是吧!”喜兒心裡真的是各種擔心。

姜彤抬首問:“盧景程呢?”

“少爺一早在書房裡溫書,後頭就出去了,估摸著也快回來,奶奶您可別繃著臉了。”

喜兒嘆氣,小姐怎麼就不忍這一口氣呢,之前那麼多天都安安生生過來了,偏偏在少爺回來這個節骨眼上,也不知道少爺心裡會不會存了偏見。

“喜兒你去準備點東西,等會兒要回孃家。”姜彤沒忘記這事,便吩咐。

喜兒拿了鑰匙,自去賀雲珍嫁妝箱子裡撿了些上好的錦緞,整理出來放好。

前面還有鋪子要看,阿貴口舌笨拙,跑腿拿貨還成,做生意賣東西還差了點。

所以陳桂香被氣了個仰倒,外圍院子裡罵了一通人後,還是跺了跺腳,往前頭去了。

“竟是這樣的牙尖嘴利,婆婆都敢呢,骨子裡的脾性哪是說改就改的,可好,這都要上天去了!”

才一個客人買了鹵味走了,就又來了熟一個人。

熟識得人都叫她劉嬸,家裡是買豆腐的,陳桂香跟她感情不錯,說這話就說到剛才那個事上來了。

因憋著一肚子火,陳桂香語氣實在算不上好。刺啦刺啦一串一串的話全往外滾。

劉嬸聽陳桂香說完,才道:“依我看你就是太好性子,倒叫一個小丫頭片子騎在頭上拉屎,哪家這麼劣性的人,不聽話頂嘴婆母?

你瞧瞧我隔壁李家的兒媳婦,對婆婆那是一個畢恭畢敬,叫著往東不敢往西的,說話沒有一句不聽,自個的嫁妝也是一進門就被李大娘給拿去,她敢說一句不?每天起早摸黑幹活伺候男人,沒一刻閑下來。

她和你家那個一樣,也有了身子,還大一個月份呢,不每天照樣什麼事都做,沒得那麼金貴的人,以為還在孃家做姑娘呢,慣的她!”

劉嬸撇撇嘴:“就算她孃家爹是個小官又值當什麼,你家景程這麼年輕就是秀才公,將來有大出息呢!”

陳桂香被人家一番話拱起火來,越發覺得之前自己對賀雲珍太過容忍。

氣哄哄又說了一通。

劉嬸眼珠子一打轉兒,就給她出了個主意。

“我看不如這樣,她不是有了身子嗎,也伺候不了景程,你索性去買個模樣標誌丫頭家來慢慢教著,一來壓一壓對方的囂張氣焰,二一個,你想啊,萬一以後她挑撥你和你兒子的關系,男人耳根子軟又是一個被窩裡睡,不定就給媳婦籠絡了去,你別不信,有的是這樣的例子,男人被媳婦吹多了枕邊風,跟老孃離了心的。所以不如你現在自己挑一個乖巧的,以後也向著你,以後也是個幫手。”

陳桂香開始還真沒想到這一茬,劉嬸這話把她聽的一愣一愣的

然心思回轉,有豁然開朗之感,可不就是這個道理!

她賀雲珍這麼硬氣,一是因為自己孃家,第二也是景程脾氣好順著她。

長此以往還真說不準會像劉嬸說的那樣,叫她一個人霸佔籠絡了兒子去!

萬不能這樣!

陳桂香思索開來,憑兒子的天賦,以後必定是有遠大前程,要做官的。就算納了個妾,也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這事還待細細考量,馬虎不得。但陳桂香心裡已然存了個心思。

“這法子倒也使得,不過我還得合計合計,再則這合心意的丫頭一時半會兒也沒有。”

“這不難,回鳴巷裡的錢婆子做的就是牙婆的行當,她每個月都要去鄉下收些半大丫頭片子,價格也不貴,偶爾就有幾個模樣標誌的,那麼大年紀正好,買回來調教一陣子,以後就完全和你一條心。”劉嬸嘴皮翻花,說得飛快,“我和那錢婆子孃家是一個地方的人,有幾分交情,你若真有這個打算,我就去給你說說,讓她給你物色著留個好的。”

陳桂香一想,覺得行,一個丫頭,看不看得中還兩說,索性也費不了幾個錢!

於是就拍板答應了,兩人又細細說了一通,劉嬸才提著籃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