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老七遲疑了一下,看著柱已經開始將圍觀的村人向後攆,有些猶豫,“你們幹啥?甭以為我好糊弄!”他的平地一聲吼讓人們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我姑娘因為這事兒已經哭了好幾天!水米不進!今個這事兒,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法!”

“湯叔,”漫秋兒溫聲安撫,“這種事兒畢竟關乎姑娘家的聲譽。難道你不知方才我為何要你在眾人面前出胖丫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欺負?湯叔你的這樣不明不白,豈不是給胖丫的清白上抹黑?!”

這湯老七虎頭虎腦,原本胖丫的事情可能沒那麼嚴重,在他的嘴裡出來,卻像是胖丫的身已經不幹淨了似的。

漫秋兒有些頭痛,有這樣一個虎爹,也難怪胖丫敢三天兩頭的纏著從遠。

漫秋兒的一席話,如給暴怒的湯老七頭上澆了讓他冷靜的冰水。

湯老七呆了呆,看了看那些圍觀的看熱鬧的人群,頓生悔意!

他見閨女哭了四五日,心中又疼又氣,好不容易從閨女口中得知這事兒與從遠有關系,哪裡還坐得住,連忙就奔著秀山村來了。

來了這秀山村,又怕耿家人不認證,一進村就大呼叫的,引來了無數圍觀的秀山村人,只想著有人作證,便能坐實從遠的惡行,讓耿家賴不了賬。卻不想,這一舉,可不正是如漫秋兒所,給胖丫的清白上甩泥點麼!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湯老七忽的又暴躁起來,沖著那些圍觀的人群便抬腳奔過去,又推又搡,“滾滾滾!老自己的事兒,你們甭在這兒看,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回家種地去,管好自己得了!”

他身材高大,這麼一推一搡還真沒人敢還手。

魯婆被他推了一個趔趄,登時瞪起一雙三角眼,罵道:“瞧你那熊樣,閨女被人欺負了還被人耍的團團轉,活該!有爹生,沒娘教的家夥,可不就得被人欺負了!該!”

“我日你祖宗!!!”湯老七沖著那魯婆便要奔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魯婆躲避不及,向後栽了下去,巴掌沒扇在她臉上,倒是摔了滿身泥。

“行了吧你,閉嘴,趕緊出去!”柱也看不上魯婆拿尖酸惡毒的樣,瞪了她一眼。

魯婆被一家人連帶著湯老七給攆了出去,心裡又恨又氣,啐了一口罵道:“全都不是好東西!狗咬狗,咬死你們才好!”

回到屋裡,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李翠花又將那些幹活的工人請到院裡,謝婆和月牙在炤房忙著生火看茶,工人們暫停拆房挖地,柱漫秋兒還有從遠進了屋,還有朱老六和他媳婦都進了屋。

“湯叔,現在沒外人,你可以與我好好一了,”漫秋兒給湯老七倒了杯茶,“喝杯茶,消消火。”

“我不喝!”湯老七一肚氣,大手一擺,“現下這事兒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也給牛老弟一個交代!”

朱老六夫婦的臉色很是尷尬,朱老六悶頭坐在了炕尾,有些不自在的搓著手。

漫秋兒沉沉的道:“湯叔,咱們先將這事兒捋順了。胖丫遭到人的調戲,為啥一準認定是從遠呢?”

湯老七悶聲道:“因為他方才自己承認,他喝了酒!”

漫秋兒不禁啞然,“喝了酒就是承認?難不成無論喝了多少酒,就一定會酒後亂性?”

那天夜裡兩人的確喝了兩杯,可只是酌而已,腦袋還清楚的很,發生了些什麼也記得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從屋頂下來,他們就回房休息了,怎麼會出去……輕薄胖丫

湯老七強壓著怒火看從遠,大聲問道:“我問你,你那天喝的酒,是不是東寧鎮十二酒坊鋪的桂花酒!?”

從遠掀了掀眼皮,平津的看著湯老七,半晌道:“沒錯。”

“哼,那就是了!”湯老七猛地站起來,巴掌拍在桌上,“我閨女就是被一個渾身酒氣的人給輕薄了,而那人身上的酒味,就是桂花酒的味!”

湯老七憤怒的道:“那人的酒氣很熟悉!我常喝酒,我閨女清楚,就是十二酒坊鋪的桂花酒!”

“二更天沒睡覺,去喝了酒,又是十二酒坊的桂花酒,你們,還要什麼證據,可不就是這混將我女兒給欺負了,耿柱,你吧,怎麼給我一個交代,法!?”

隨著湯老七的厲聲質問,柱的臉白了白,動了下嘴皮。

他嘴饞貪酒,從前腿壞的時候在床上李翠花不讓他多喝,但漫秋兒從旁人那打聽桂花酒酒香香濃味卻清淺,不易醉人,家裡便經常買這種酒。到後來,一家人幹脆只喝這種酒,有時候與從遠也喝上幾杯。

而村裡的人,多數以便宜而濃烈的燒酒為主,喝這酒的……的確沒幾個。

漫秋兒見柱的臉色僵硬,心裡一沉,忙道:“可單憑這個也不能認定就是從遠犯下的!我和從遠一塊在屋頂喝的酒,親眼瞅著他回房休息的,咋能他出去又輕薄了胖丫呢?”

“還有啥不能?”湯老七憤怒的喊道:“就在你家屋院對面的林裡,你家這邊偏僻少人,誰沒事兒過來?除了從遠,還能有誰!?”

就在耿家對面的林裡!?

漫秋兒不禁皺了皺眉頭,更加匪夷所思。

耿家的對面的確是一片樹林,不深,一眼望得到樹林對面的山腳,可若是在天黑的時候,很難分辨裡面的情景。

她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從遠,還是思考,這湯老七的話,有幾分能確信。

首 發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廣 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