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簡意賅的罷,撇下漫秋兒就往家裡走去。

漫秋兒糊裡糊塗的看著從遠,又想想方才河對面的那情景,還是很糊塗。

回到家,柱和李翠華將西廂房的桌椅收拾了一番,放到了後院的雜間裡去,西廂房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四面黃土壁了。

明兒一早工人來了就要將西廂房的茅草屋拆掉,在新瓦房蓋好之前,漫秋兒和從遠一個要擠在柱和李翠花的屋裡,一個要去雜間湊合。估摸著新瓦房蓋好也就需要四五天,到時候嶄新而敞亮的西廂房裡,足夠鋪上地鋪,一家四口在那屋裡湊合幾天等到東廂房蓋好,也用不了多久。

快到了掌燈的時候,漫秋兒正要回房,卻忽然聽見門外傳來阿虎的聲音。

“秀芳嬸兒,柱叔,睡下了嗎?我是阿虎!”

李翠花還詫異了下:“這麼大晚上的,阿虎咋來了?”

漫秋兒道:“娘,你在屋裡頭坐著,我去看看就成了。”

從遠這會兒已經在在後院的雜間裡待著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阿虎的聲音。

漫秋兒出了屋,一陣冷風襲來,忙裹了裹身上披著的外衫,快步走到院門前。

院門外頭就站著阿虎一個人,今個夜裡有些冷,他穿的卻很單薄,見到漫秋兒的時候,眼裡很古怪的閃了閃。

“阿虎,這大晚上的,咋的啦,快進屋快進屋。”漫秋兒道。

阿虎卻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抗拒,還向後退了一步。

他道:“我沒啥事兒!就是要給你傳話哩!張掌櫃……”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完,就聽李翠花在屋裡將門開啟,沖阿虎道:“阿虎,進屋話,這夜風多冷呀,漫秋兒,快和阿虎一塊進來!”

阿虎瞅了瞅漫秋兒身上的衣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禁住漫秋兒和李翠華的勸讓,跟著進去了。

進了屋,阿虎才看見東廂房裡與往日不同的陳設,訝道:“嬸,你們這是……”

“啊,下晝的時候漫秋兒找個工人來,明兒我家這院就給拆了,重新蓋上瓦房!”李翠華笑呵呵的道。

阿虎驚道:“重新蓋瓦房?那可需要不少銀哩!”

李翠花道:“可不!可眼下也不能將就了,今年我家人多,可不能跟往常是的那麼凍著!何況,應當多蓋兩間房,明年有好事兒,省的現忙!”

阿虎訕訕的道:“是呀,可不,嬸你家今年人多哩。”他完就不話了,渾身上下就如同被一根看不見的刺紮著似的。

漫秋兒瞧出他有些不自在,卻不知原因,便道:“阿虎,你方才你是來傳話的,是張掌櫃叫你來的麼?”

阿虎用力點了下頭道:“正是。我方才剛從鎮上回來,來之前張掌櫃找到了我,約你明天在他家相見,有話與你。”

漫秋兒心裡一動,想起才與從遠過,這幾日便去探望張掌櫃一番,與他些韓敬遲那邊有關的訊息,卻不想,張掌櫃也邀她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