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月牙對一隻狼尾巴上的毛賣了五兩銀表示很不理解,“那一撮毛就值得上五兩銀?一戶人家一年的收成不過六七兩,那一撮毛咋這麼值錢哩?”

漫秋兒笑道:“讀書人、文化人用的東西比咱們種地的可金貴多了,你想想,月牙,那一張紙,放在咱們地裡啥都不是,可是在那些肚裡有墨水的人手裡,就能寫出好文章,好詩詞來,多厲害呀?這一撮毛值五兩銀不稀奇,聽聞皇都的大學士王之道一篇文章能賣千金,那才是真金貴哩!”

月牙好奇道:“價值千金的文章,寫出幾個字就能賣千金?欸,那也不用做別的,每天寫幾個字便賺銀,咱們還下什麼田地?去學堂認字好了嘛!”

漫秋兒無奈一笑,月牙不清楚這些東西,便口無遮攔,不過,倒也可愛率真的很。

去了當鋪便簡單多了,那當鋪掌櫃見多了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見到狼牙和壁蝨很快給了價錢,兩只壁蝨賣了一兩銀,兩顆狼牙賣了八百文,倒也合適。

漫秋兒想起昨兒黑間李翠花和柱還在屋裡歡喜的算著,市面上這一張白狼皮得值多少銀,欸,恐怕從狼肉到狼毫,統共賣的銀還沒一塊巴掌大的白狼皮值錢哩!

將銀都揣好,漫秋兒拿出了從遠寫給她的那張紙。

清雋的字型記載了漫秋兒要買的大大的東西,漫秋兒看了看,不由得佩服從遠的腦是真靈光聰明,和他這事兒不過一個上晝罷了,晌午便想出要買些啥,買幾個,計算的一清二楚。

到了阿虎的那家雜貨鋪,漫秋兒將那張紙上記載的東西給掌櫃的看了,統共是四隻大瓦罐,兩只爐,三柄長勺,若幹個瓷碗,兩只木桶和一根扁擔以及一把大柄的油紙傘。

漫秋兒在雜貨鋪仔仔細細挑選了一番之後,阿虎與雜貨鋪的老闆了幾句,便一臉喜色的過來,道:“老闆了,能給咱們成本價!”

“那太好了,阿虎,謝謝你了!”

“不客氣,漫秋兒,還要買啥不?”阿虎問。

漫秋兒想了想,“還有兩根粗麻繩!再要一個暖爐!”

“暖爐,要那東西幹啥哩?”阿虎驚訝道:“那不是冬天在屋裡烤火用的?現在買它幹啥呀?又用不上!”

漫秋兒笑笑,“用來烤紅薯呀!”

總不能只給人家盛菜,卻沒主食吧?烤紅薯,管夠!

阿虎也聰明的很,一點就透,當下贊嘆道:“漫秋兒,還是你腦袋好使!成,我帶你去挑,就在那兒!”

漫秋兒在雜貨鋪選購的貨品統共是二兩三錢銀,阿虎咂咂舌,“這些東西可夠貴的,漫秋兒,方才你為啥不挑便宜些的東西?我瞧那同樣的大的瓦罐,青磚泥的瓦罐就要比你的挑的便宜三百文銀哩,買這麼好的幹啥呀?”

漫秋兒道:“一分錢一分貨,這你還不曉得?買好的,用的也久不是?我和月牙將攤支出去,每日從家裡跑到東寧鎮來回少不得要一兩個時辰,在牛車上顛婆,若是質量差一些的瓦罐,可不就要壞了?這東西雖然貴一些,但卻結實!”

阿虎聽她的有力,頻頻點頭,等她罷,又笑道:“漫秋兒你真厲害,這般會賺錢,比許多男人都強哩!”

漫秋兒聽他言語略有苦澀,似乎有些自愧的意思,沒多接話。

回了秀山村後,漫秋兒便讓阿虎將月牙送到家,她一個人趕著牛車往家走。

她心裡想著過幾日出攤的事兒,卻不想半路了看見從遠正在家門口,坐在個馬紮上看著她哩。

他挺直的腰板就像是一顆槐樹,一動不動的。

漫秋兒抿著嘴,步歡快的走到他跟前,道:“坐這兒幹啥?一下晝不見,就在門前盼著我了?”

從遠慢吞吞的瞥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罷,我只不過是擔心黃牛被你們駕出去,會不會受委屈,”他跟著站起來,摸了摸黃牛的腦袋,自言自語般的問:“他們欺負你沒?下晝趕你那人是不是很可惡?以後,一定不讓他再碰你!”

那黃牛也算配合,親暱的舔了舔從遠的額手。

漫秋兒忍不住發笑,從遠這樣分明就是吃醋,還不承認!欲蓋彌彰!

從遠不緊不慢的將馬紮從地上撿起來,拉著黃牛的韁繩往院裡走,將黃牛牽進了後院,默默的進了西廂房去。

李翠花和柱正在炤房裡準備夜飯,漫秋兒風塵僕僕的回來,鑽進了炤房:“爹,娘,我回來了!”

炤房的鍋裡正噼裡啪啦的炒著菜,柱和李翠花便沒聽到漫秋兒回來的聲音,李翠花見到漫秋兒忙放下鍋鏟,“我和你爹剛尋思著什麼時候回來呢,咋樣,東西賣的順利不”

"順利,咋不順利呢!"漫秋兒喜滋滋的將口袋裡的荷包拿出來,“一共是三十三兩四錢,娘,這銀還是購置完東西剩下的呢!銀就放在娘你那罷!”

“賣了這麼多!”李翠花和柱驚喜極了,“丫頭,啥東西賣了這麼多銀呀?”

漫秋兒與他們一一了,那狼肉多少狼毫多少狼鞭多少,又去雜貨鋪採買了些支攤需用的東西,柱聞言去後院的牛車看了一眼,跑回來問:“丫頭,你那攤準備用啥支?爹要不要給你打個木架?”

漫秋兒搖搖頭,“爹,甭費那個勁兒!先前阿虎不是給咱家拿過來一個獨輪車嗎?那個我看就挺好!不過,爹你還要給那個加工一下!給那輪削下去一半,這樣它就好在地上置放著,到時候飯菜就在獨輪車上擺著,那車還不哩,足夠擺下瓷碗和瓦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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