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漫秋兒反駁,張寶兒倒是不樂意了。

“你這人,方才還叫秀芳嬸,怎麼這會兒又把自己抬得跟秀芳一個輩分了?”張寶兒有些不樂意的,“我今年才二十二,叫漫秋兒一聲妹正好,你莫在這裡添亂,把我刻意叫老了。”

“你……”張秀華氣的火冒三丈,“張寶兒你混蛋!我肚裡懷著你的兒,我啥就是啥,你憑啥頂嘴!?”

“你肚裡懷的是我的娃,要金貴也是娃他爹金貴,幹你什麼事?”張寶兒一臉不高興的,“我警告你,差不多行了,平日裡在家我都是讓著你,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你若出來還這般撒潑可別怪我……”

"張寶兒!"張秀華臉上掛不住,見張寶兒這會兒抽風嘴裡滔滔不絕,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惜地上一片黃土地,別地縫,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行了行了,”張寶兒不耐煩的撥開張秀華的手,“你完了沒有?完回去了!”

張寶兒不管眾人驚詫的目光,不理不睬的走出秀芳家的門院,扭頭看到漫秋兒正在看他,竟然有些羞澀的笑了下。

“漫秋兒妹,你莫跟這婆娘一般見識,”他有些侷促的道,“這婆娘沒甚文化,哪裡得罪了你可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漫秋兒幹笑幾聲,“張秀才不必多慮。”

“漫秋兒妹,那回見。”張寶兒彬彬有禮的點了下頭,轉身拉著哭鬧撒潑的張秀華離開了。

“秀芳嬸,他們來找你啥事兒啊?”

秀芳給漫秋兒和從遠讓進屋裡去,一面苦笑著:“還能啥事兒?這倆人的喜事兒唄。”

“真要成親啦?”漫秋兒睜大眼睛,“魯婆咋松的口啊?”

“別看張秀華性潑辣,可人家有個給妹妹做主的好哥哥啊,”秀芳不緊不慢的道,“那張虎現在可是縣令面前的紅人,若是較真起來,可這能給魯婆一家趕出秀山村的。那魯婆能招惹的起這號人物?嘿,除了同意,還有啥法?”

那張虎雖然算不得一個好人,可護起短來,他的身份還是能給自家人帶來些方便的。

漫秋兒想了下,道:“既然張虎有這樣的身份,為啥不給他妹妹找個好人家?”

那張寶兒是有個秀才身份,可實際上,除了呆板木訥,就沒有別的特點了。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男人,嫁他幹啥?吃苦受罪?

“嗐,丫頭這你就不懂了不是,”秀芳安穩的坐下來,開始納手中未完的鞋底,“張秀華從前的男人剛沒的那會兒,也正正經經是個漂亮的女人,十裡八村趕著想跟她搭夥過日可不在少數,可這張秀華不知道咋想的,跟外來的一個貨郎好上了,把肚搞大了,結果被人給甩了,這一刺激之下,肚裡的孩也掉了,此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見到一個男人就勾搭一個男人,也是遇人不淑呀……”

“原來是這樣,”漫秋兒不禁唏噓道,“她也是受了從前的情傷啊……”

“情傷不情傷的,可沒人逼她這麼做呀,”秀芳嘆了口氣,“她剛開始這麼做的時候,咱們村裡的人還挺同情她,可後來她越來越過分,一些老實巴交的男的都被她迷的沒了魂兒,你,怪她人緣臭,怪婆們罵她是狐貍精,死了男人活該?”

漫秋兒也不知道些什麼好,抿了抿嘴巴,安靜了一會兒,便起別的事情來。

等漫秋兒黑間回了家,四口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李翠花也起這件事來。

“下晝我從鎮上回來,碰見魯婆,魯婆給我發了喜帖,讓我後日也去婚宴。”

漫秋兒驚奇的道:“那魯婆讓您參加張寡、秀華的婚宴?她怎地恁不要臉?當初在咱家鬧成什麼樣,如今還好意思讓您去參加婚宴?”

李翠花夾了塊雞蛋到從遠的碗裡,道:“咱們這鄰裡間,還是有些情誼的,總不能因為一兩件事兒,就老死不相往來了吧?有那麼一句話,不是冤家宜解不宜結?趁著這喜事兒,能跟魯婆家揭開疙瘩,那也是好事一樁。”

“她能有那麼好心?”漫秋兒忍不住撇嘴道:“不過就是想把從前的份錢要回來罷了。”

“不管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這個婚宴,既然人家來送了話,咱家人就必須得到場。”李翠花語重心長的道,“從前,魯婆也是沒少幫咱家的。”

“那隨您吧。”漫秋兒嘆了口氣道。

“魯婆還讓我帶著你呢,可我一想,這帶著你去,豈不是給這對新人添堵?當場又不好推辭,只得那日再罷。”李翠花將筷放下來,輕聲對漫秋兒道。

“可真夠逗的,還讓我去,”漫秋兒一想起從前魯婆做的那出事兒就惱火,“我躲著她家還來不及!我可沒閑心參加她家婚宴!娘,你就跟魯婆,我後日要跟從遠去密林裡,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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