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借來,反而被迫簽了協議,柱聽到這個訊息,發起了高燒,險些喪命。

此後,李翠花一個人負擔起了家中的全部支出,而因那紙協議,就算李翠花每月的工活再多,卻依然攢不下一個銅。每個月都要去耿府交侍奉二老的那份錢。

冬日李翠花不能幫工,只能先欠著葛翠英的錢,這些年來,葛翠英那兒已經積累了一個龐大的數額,那天文數字足以讓李翠花在葛翠英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葛翠英為人刁鑽霸道,而耿武同樣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對夫婦聯合起來,見弟弟這一家的氣勢如此,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心,反而用那賬本威脅李翠花。這幾年,李翠花不僅要忍受著家裡的清貧與悽慘,還要忍受著丈夫的哥哥嫂帶給自己的侮辱……

就在前不久,李翠英發了工錢前去耿武家裡還錢的時候,葛翠英那日火氣極大,不僅狠狠的挖苦了李翠英一通,更是威脅,若是在今年年底不能將銀錢還清,就要去秀山村家裡抓了二娃出來,送到宮裡去當太監!

這是二娃的親大爺,親大娘出口的話呀……

葛翠英與耿武膝下無,二娃就是耿家唯一的血脈,當初葛翠英慫恿丈夫,叫他去跟柱將二娃過繼到他們名下,柱拒絕的態度也是讓兄弟二人反目的原因之一。而如今,柱癱在床上不能行走為母二人撐腰做主,耿武與葛翠英將當初的惱怒與恨意全然發洩在李翠英的身上,甚至打起了二娃的注意……

這些話,李翠英不敢對丈夫,柱若是知道了,恐怕會在炕上活活氣死!

而方才,漫秋兒絲毫不買葛翠英的賬,一點也沒把葛翠英放在眼裡,可要嚇壞李翠花了!若是漫秋兒在自己手裡被葛翠英的人抓去了,後果不堪設想!李翠花不好對漫秋兒一個姑娘明那些事兒,她怕嚇壞漫秋兒,也怕柱知道……

當李翠花哭著將這些難言的苦衷給從遠聽的時候,從遠那副鮮少有表情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震怒。

“他們就不怕天打雷劈麼?”從遠冷笑道。

“這倆人作惡這些年,跟鎮裡的惡霸土匪勾結,已經沒人敢拿他們怎麼樣了!遠兒,你聽我一聲勸,一定要管住漫秋兒,她年輕氣盛,千萬不能因為沖動而做錯是呀……”

“做錯事的不是漫秋兒,是那對狗男女。”從遠冷冷道,“娘,你放心,下次去葛翠英那兒,你叫上我,若葛翠英再敢欺負你,我從遠就教教她,王法兩個字怎麼寫!”

漫秋兒在酒樓幫工,到了酉時,張掌櫃的一臉笑意的招呼著漫秋兒可以下工了。

張掌櫃的笑著看漫秋兒,道:“漫秋兒,明個還是這時辰,行了,今個早點回去歇著吧,回吧!”

“掌櫃的,我先走了。”漫秋兒告辭之後,走出酒樓,四處張望著尋找從遠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靠著酒樓的大門板,從遠高大的身影斜斜倚在上面。

“等挺久了吧,”漫秋兒揚揚手裡的一條繫著草繩的鯉魚,“看,掌櫃的送給我的。”

從遠笑道:“好吃的真是可一天來呀,娘在家裡做了好些吃的,一會兒你回去了,正能趕上開酒席,走吧。”

從遠自然的接過漫秋兒手中的鯉魚,兩人並肩一起走著。

從遠過話之後,漫秋兒就一直沒有吱聲,從遠看了一眼漫秋兒,就看破她的心思,不著痕跡的道:“還埋怨娘早上不還口的事兒?”

漫秋兒搖搖頭,低聲道:“我知道娘生性善良仁和,但卻是個明事理的。想必娘和那婦人一定有些什麼糾葛,我……的確是有些沖動了。”

從遠贊賞的看著她,“沒想到,你能這麼想……”

從遠將早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漫秋兒了,漫秋兒聽完之後,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時竟回不過神來。

“這回你知道娘為什麼那麼低三下四了麼?”從遠側頭問道。

“娘是個好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從遠嘆道。

“世上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漫秋兒回神,一拳頭砸向一旁的槐樹,槐樹被這一圈砸的噼啪作響,紛紛的落葉掉下來,澆了二人一頭一臉。

從遠微微眯了下眼眸,冷聲道:“這件事兒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吧,既然我來了耿家,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爹孃被人欺負,”

“一個月兩吊銀,他們比螞蟥還能吸人血!!這是訛人,是敲詐!!!”

“爹孃沒有什麼辦法,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那耿武與葛翠英都不是什麼善茬,跟爹孃因為二娃過繼和開青樓的事兒記恨下了,就等著一個機會報複爹孃,”從遠寒聲道:“若那葛翠英再送上門來,我必定不饒!”

這不光是教訓兩個無賴,更是要一出心裡的這口惡氣!

兩人回到了家裡,門口還是站著巴望的李翠花,身邊跟著活蹦亂跳的二娃。

身後的院裡,是三桌好酒好菜,每桌一大盤紅燒肘,還有農家大盆燉菜,每道菜裡都有肉,可豐盛著呢!

“二娃,那是你姐不?”李翠花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問二娃。

“是,是我姐,哥就在旁邊呢嘛,”二娃興沖沖的向二人的身影飛奔過去:“哥哥,姐姐……”

這一次,他撲向的物件換成了從遠。

從遠一把接起二娃,將他向上拋起來,又緊緊抱住,逗得二娃咯咯直笑。

漫秋兒見到兄弟倆開心的樣,佯裝吃味的道:“二娃啊,有了哥哥就忘了姐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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