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的眼睛非常的漂亮,現在正落在自己握著筆的手上,不知怎的,漫秋兒握著筆的手竟然有一種發燙的感覺,她驀地就撂下了比,看著從遠打趣的道:“看啥呢,不好好臥床休息,莫費眼睛!”

從遠挑挑眉,低聲道:“你認真的時候,還挺好看的。”

"是嘛,"漫秋兒摸了摸自己的臉,“真難得,你竟然誇我好看。”

“是呀,”從遠也不客氣的,“有那麼一刻片刻,你也是招人喜歡的。”

“那是自然,”漫秋兒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我裝可憐裝的像又柔弱份兒上,你覺得張虎那個賴皮會給十兩銀嗎?”

從遠微微一笑,“是,若不是你演的像,恐怕他還真不能這麼痛快的賠付十兩銀。”

若是換成沒有見過世面的姑娘,恐怕在見到張虎那張臉的時候,腿就軟了,哪兒還能像漫秋兒似的,做戲做全套?

"這筆銀,又能讓家裡的壓力一點,"從遠淡淡道,“若不是你酒樓的那個賈大廚,恐怕今個下晝還真遇不上這樣的‘好事’!”

起賈大廚,漫秋兒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笑意,她道:“的不錯,好巧的事情!我原本沒想到所有的罪責都在賈大廚的身上,原本還擔心這事兒會連累掌櫃的呢,不過幸好,那些人也都看出賈大廚是個刺頭,真是活該”

接連幾天,這幾個輕看她,瞧她,侮辱她的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懲罰,漫秋兒不由得心神高昂,總覺得這是老天在幫她。

“這幾日你就莫下地了,有啥事兒知會一聲,莫自己做。”漫秋兒囑咐道,“如今你可是咱老耿家的重點保護物件,知道不?”

“知道,”從遠懶散的回答,“我在炕上一躺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還不瀟灑?這種事兒,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恩,熬上七天半月,咱們對外就你治好了,也沒人能懷疑啥了。”

“這些天,家裡的地你莫管,我已經鏟好了地邊,糞肥也施上了,待我‘傷好’了,自有主意去弄,你和娘都別下地。”

“恩,知曉了。”

漫秋兒也不擔心,如今身上咋也有二十多兩銀傍身,她不怕這地今年不收成。

只不過,老靠著這死錢養家克不成。那日從遠問要重建房屋的事兒,她也暗暗記在心裡了,家中好多事兒要用錢,她賺錢的腳步一刻也不能停。

轉眼間就到了黑間,李翠花從鎮上回來了,一緊家門就被二娃拉到了西廂房裡。

李翠花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二娃,又略帶訝異的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從遠,關切的走過去問:“遠兒不舒服嗎?”

“娘!”

漫秋兒聞聲從炤房裡走出來,見李翠花摸著從遠的腦袋,笑了下,“娘,你來,我要和你點事兒呢。”

“咋了?”李翠花疑惑不解的看著三個孩,不知道今個他們怎麼都這麼奇怪。

漫秋兒與李翠花坐下來,與她輕聲了今個下晝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如何裝病,如何去就診,如何收了銀,如何做樣……

李翠花樸實的臉上掠過一抹驚疑,“漫秋兒,這能行麼?若是讓人瞧出來,咱家一家臉上都不光彩啊……”

“可是娘,是張虎欺負我們在先。”漫秋兒冷沉的道,“如果我和從遠不用這件事堵住張虎的嘴巴,恐怕以後在張虎那兒愛欺負。”

“娘,你莫擔心害怕,這件事兒有我和從遠呢,我倆一定會看著分寸來的,不會連累任何人!”

“傻孩,娘是怕連累的意思嗎?”李翠花嗔怪的看了一眼漫秋兒,“娘是怕你們招架不來那樣的惡霸!你可知道張虎在鎮上都惡的有名氣,提起他呀,誰人都怕上三分。”

“有啥可怕的,我不怕!”漫秋兒瞥了一眼床上的從遠,淡淡道:“這只是給他一苦頭吃,若是他再敢欺負咱們家,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到時候,她就算追到他家裡去,也一定要讓張虎知道自己的厲害!橫行霸道,霸淩百姓算什麼能耐?有本事,見見你的真章!

“漫秋兒,莫逞一時之快,娘不求你們出人頭地,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過了這輩,比什麼都強……”李翠花感嘆著道。

漫秋兒心裡一軟,柔聲安慰:“放心吧娘,我們懂得分寸,一定不會有事的……”

接下去的幾天,從遠就在西廂房裡躺著,足不出戶的吃睡,到了晚上,半夜三更的時候會在漫秋兒放風的情況下,出來走動走動。

中間,裡正來過一次,看到情況沒啥好轉的從遠,長籲短嘆的對守在家裡的漫秋兒道:“漫秋兒丫頭呀,出了這種事兒誰心裡都不好過,但想必你們也瞧出來了,從遠伢這身體實在不太健壯,一個巴掌給扇的七葷八素,擱誰都沒想到呀。”

他裝模作樣的苦著臉,道:“大家鄉裡鄉親,若真的處久了,咱們幫上這伢一把也不是不行,可你看,這伢瞅著……哎!”

漫秋兒心裡好笑,想必裡正看到自己收了錢卻沒有呆從遠去鎮上的醫館,應當是貪錢而無德,為了十兩銀而放棄了從遠的性命,所以這裡正才敢當著自己的面出這番話來,自然是想告誡漫秋兒既然收了銀,就一定要閉上嘴巴,他這個裡正能做的事兒都已經做十全了,沒啥對不起耿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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