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想留在酒樓,一來這活計的確適合自己,工錢合適,工時也短。二來,自己在這兒學習學習賬房、掌櫃、大廚之間的分工有個準備,也能為自己將來開酒樓不是。

從那天下午開始,漫秋兒專心致志、認真的在後廚幫忙,為自己將來的計劃做了不少鋪墊,學了很多知識。

申時之後,酒樓的客人暴漲,後廚裡面忙得熱火朝天。

漫秋兒一大盆帶泥的新鮮土豆清洗幹淨,削了外皮,再切成細絲。

這樣的活計對漫秋兒來熟悉不過,平日在炤房操持,清洗土豆再切絲很是簡單。

刀光一閃,漫秋兒便切開來,精湛老練的手法,切出來的土豆薄厚均勻,長短一致,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讓人連連稱贊。

賈大廚瞥了一眼之後,眼裡閃過一抹訝異,但隨即,這抹情緒很快被不屑與輕蔑代替了。

饒是漫秋兒手法熟練,動作麻利,可將和一大盆土豆處理好之後,雙手還是因為長時間的流水工作而感到十分的痠痛。

將手中最後一個土豆切成絲,漫秋兒總算鬆了口氣,揉著手腕準備去喝口水休息一下。

賈大廚冷著臉走過來,指了指牆角的七八個水桶,毫不客氣的吩咐道:“把魚都拾掇幹淨,然後魚骨剔出來!”

他陰沉著臉,從始至終沒給漫秋兒一句好話,而是指使著漫秋兒切這洗那,連一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漫秋兒。

那一大盆土豆剛洗好,又讓漫秋兒去拾掇那些個鯉魚。

欺負人,欺負到她漫秋兒的頭上了!?

漫秋兒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緩緩的站起身。

“賈大廚,那七八桶鯉魚,少也有百八十條,咱酒樓生意紅火,但一個下晝而已,也用不上百八十條鯉魚吧?”漫秋兒不急不躁的在圍裙上擦幹淨手裡的水珠,目光銳利的盯著賈大廚問道。

賈大廚臉色更黑了幾分,虎著臉喝道:“有多少客人用得到多少食材,與你有甚關系!一個工而已,質疑本大廚的命令,墊不清自己幾斤幾兩了!?”

“墊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人,是你吧?”漫秋兒斜睨了賈大廚一眼,不卑不吭的道:“方才經我手的,少也在二百多個土豆,清洗削皮之類就算了,單切絲切片,難道不是一個廚應當做的?你分配到我身上,我可曾抱怨過一句?”

“哼,那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如果你不願意做,趕緊滾出去,有的是人想留在酒樓”賈大廚態度惡劣的道。

漫秋兒歪頭看了看賈大廚,驀地笑了。

“賈大廚莫不是在家挨媳婦的嘴巴,來酒樓找撒氣的了?”她冷笑著道,“今天那魚,我收拾也可以,但我只收拾一桶,剩下的,你自己做!”

這會兒已經快到酉時,若真聽那賈大廚的,她恐怕明天早上都下不了工!

“臭丫頭片,反了天了你……”賈大廚瞪圓了眼睛,鼻孔大的向塞了兩顆葡萄在裡面。

“我早就和掌櫃的,找什麼丫頭片來後廚,存心添亂,一個臭丫頭還要學男人出來賺錢,吃不了那份苦,趕緊滾蛋……”賈大廚嘴裡罵罵咧咧的,更多難聽的話從他的嘴裡出來,漫秋兒聽得眸裡燃起了一陣冷光。

“這些個鯉魚你若是不處理幹淨,明天老要是讓你進酒樓,老就跟你一個姓!”賈大廚厲聲道。

好不要臉的廚!

漫秋兒眯了眯眼,聲音有些發冷的:“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酒樓是你家開的?我明天若是不用來的話,賈大廚,我可以保證你也來不了。”

“你還敢威脅我!?臭丫頭!”賈大廚勃然大怒,“你以為這酒樓生意憑什麼這麼紅火?這酒樓不是我開的,可這兒的客人哪一個不是沖著我的手藝來的!?”

“老正愁沒藉口離開這破館,臭丫頭片,我倒要看看,明兒你是怎麼讓我來不了酒樓的,老真要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