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村東邊一戶石瓦房裡,炤房上面的煙囪升起嫋嫋的白霧,伴隨著那些在風中消散的炊煙,遠處傳來一陣孩童打鬧嬉戲的聲音。

漫秋兒向炤房外面瞅了一眼,看到二娃還在和兩個同村的孩提著蹴鞠,放下心來,轉身回到炤臺,拉起了風箱,炤臺裡升起了大火,不一會兒便將坐在炤臺上的一大鍋水煮沸了。

漫秋兒捏好面片之後,蓋上木頭鍋蓋,插著腰哼著曲等面煮熟。

在此期間,她看到地上有隻老鼠鬼鬼祟祟的從門外穿梭而過,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一點也沒將漫秋兒放在眼裡。漫秋兒哼著歌,不見有什麼突然的動作,只是慢吞吞的彎腰,緩慢的拈了塊石在手裡,氣沉丹田,手腕發力,白光嗖的一閃,方才還悠然自得的老鼠就成了死屍,挺的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漫秋兒隨口吹了個口哨,引起了在房樑上曬太陽的那隻老黃貓的注意。老黃貓邁動著步,一步一個爪印的,見到地上的老鼠之後,一個輕快的跳躍,眨眼的功夫就將老鼠都叼在嘴裡,躍上了房梁。

漫秋兒再走出來的時候,地上已經幹幹淨淨,連半根老鼠的須毛都看不見了。她眯著眼睛抬頭向灑滿一片金輝的屋頂看過去的時候,老黃貓也不見了蹤影。

可也就在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方才門外還玩的熱火朝天的二娃卻不見了蹤影。漫秋兒心一沉,轉身放下將炤房的門關好,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邊的時候,路上遇見了兩個孩。兩個孩兒見了漫秋兒,就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可跑的再快,還是被漫秋兒拎在了手裡。

“幹啥去?”漫秋兒拽著其中一個耳朵,不輕不重的擰著:“二娃呢?剛才不是跟你們兩個玩呢嗎?人呢!?”

其中一個也不知真假的齜牙咧嘴,連連告饒,“姐姐,姐姐,二娃自己上山了,我們沒去!”

漫秋兒一聽,就松開了捏著兩只耳朵的手,一刻不停的轉身的向山腳跑去。

身後兩個孩兒看著漫秋兒飛一樣的身影,一面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面忍不住羨慕起來:“二娃命真好,有個這麼漂亮,還會燒菜的姐姐!"

“那有啥用?”另一個沒好氣的:“半道撿來的姐姐,連自己叫啥都不知道。漂亮咋的,會燒菜咋的,頂個啥用?”

“人家燒菜就是好吃!你姐知道自己叫啥,燒的好吃麼?”

兩個孩嘟嘟囔囔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不時回頭看看漫秋兒消失的方向。

漫秋兒上山之後,直奔那片長滿了青桃的山腰。

其實這座山並不太高,不到百尺而已,在這片鄉村,幾乎哪個孩都爬過。可就是在半年前,這座山忽然玄乎了起來,原因是這座山裡面有人發現了一頭白狼,嘴裡還叼著人。

從此以後,不管上山的大人有沒有親眼見過那頭叼人的白狼,都會告誡自己家的孩,萬萬去不得這座山。

可二娃偏偏是個娃,認準了那片山上有青桃,便不管不顧,三天兩頭的想要擺脫漫秋兒的監視去那座山上摘青桃。

漫秋兒跟在二娃的屁股後面寸步不離,就差他上茅房也進去盯著了,可還是讓這個鬼機靈給跑了。漫秋兒一面追,一面留意著身邊的響動。

果然,在半山腰的青桃樹下,漫秋兒看到了那個身高不到一尺的二娃在努力的抱著樹幹,向樹上蹭去。

“二娃,你個兔崽!”漫秋兒見到了二娃努力向樹上爬去的樣,心都提到了嗓眼,跑過去就將二娃薅了下來。

“不知道從樹上掉下來會要人命的?毛都沒長齊的家夥還想著上樹,你咋不上天呢!?”她對著二娃沒好氣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