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盯著顧憐的臉,忽然笑了一下,“顧憐,這回去幽州,可還要收拾什麼東西?這家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都捎上。”

“你和我還有京墨,林叔,其餘的事情我會安排下去,有伯父照看,不會有問題,只是難為了伯父他們在朝中這回恐怕是——”顧憐想起自己莽撞的事情,要是太後和宇文鈺為難的話,這往後顧剛一家可要如何在京城自處。

但顧剛一家也不能隨意搬離京城,除非宇文鈺同意。

“不礙事,什麼事我們都一起擔著。”

“恩。”

顧憐點頭,想到葉舟傷好後就能回幽州,心裡不免一陣嚮往——還是那地方適合她一些,這京城裡,她從來都是待不住的,現在更是待不得。

“今年得在京城裡過年了。”

暮色將盡時,一人帶著兩個侍衛到了將軍府,門口下人來通傳時,顧琮一驚,看向自己父親,點了點頭朝外走去,“我去接人,林叔你們收拾一下,讓出位置來,有貴客到,不能怠慢。”

顧琮在門口見到那人,單膝跪地行禮:“草民叩見皇上。”

“朕既然沒有擺儀仗就是私訪,錯過了吉時,但這一趟不來,怕是往後她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一面了。”宇文鈺說完,扶起顧琮,“進去吧,這外面風大。”

顧琮起身點頭,跟在宇文鈺身邊往前廳走。

到了前廳,眾人紛紛起身行禮,宇文鈺抬手製止,“只是來觀禮,誰知道雜務纏身,來不及趕到,不過才開席,不介意吧?”

“皇上請入座,這就讓廚房再多備一些菜。”

“都坐下吧。”

宇文鈺看了一圈不見顧憐和葉舟,心知葉舟怕是還未痊癒,這婚事他聽聞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一想的確是顧憐會做的事情,就安排了手裡的事情匆忙出宮,連早早給顧憐準備的成親大禮也是半路讓人回去拿的。

顧琮如何看不穿宇文鈺的心思,見宇文鈺只帶了兩個侍衛,顯然是匆忙來的,給胡月禾使了一個眼色,胡月禾便悄悄離席往後院走。

胡月禾走到院子裡,繞過石桌走到門前,“憐兒,皇上來了,是……一個人來的,只帶了兩個侍衛,你大哥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聞言顧憐看向葉舟,見葉舟已經迅速喝了藥,不再和她鬧,頓時輕嘆一聲,“知道了,我們換了衣服就出來。”

“恩,那我先回去了。”

“多謝大嫂,路上地滑,你慢些。”叮囑了一句,顧憐扶著葉舟坐起來,“我給你拿一身衣服來換上,這些都是高運送過來的,本想是去你府上拜堂,可你那身子怕也撐不住,只好在我府上辦了。”

葉舟搖頭,“都一樣。”

聞言顧憐一怔,笑了笑,取來衣服,“你就不怕別人笑話你是入贅的嗎?雖然入贅到我府上也不丟人,可男人一般怕是都不願意。”

葉舟失笑,配合的伸手穿衣服,動作大了些,不由咳嗽幾聲,“我要是怕的話,倒也不會和你成親了,不過見著皇上,你不能再由著性子來了,和他保持君臣的距離就行,鬧僵了於你於我都不好,他始終是個帝王,現在來,已經是放低了姿態。”

“我明白。”顧憐點頭,給葉舟換好了衣服,一點不見羞澀,反倒是如同老夫老妻一樣,“你怎麼對我說教起來,是在翰林院待的多了?”

“你當我是在說教?”

“難道不是嗎?”

看著顧憐故作不懂得樣子,葉舟不禁笑了起來,從床頭的盒子裡拿出一瓶藥,“我吃這個先頂一陣,不傷身體。”

“你自己配的?”

“保命的。”

“瞧你嘚瑟,待會兒見著他,你可別輸了。”顧憐說完笑了起來,低聲道:“我這麼多年不嫁,和他脫不了幹系,不過他那番心思終究是抵不過帝王的權力,若是他能不忘初衷,指不定我再過些年就服軟了。”

葉舟沒想到顧憐會和自己說這些,雖然他也看出了一二,但從顧憐口中說出來始終不一樣,“難怪你寧可常駐幽州也不願意回來。”

顧憐不接話,笑著握住葉舟的手,被葉舟反客為主,十指纏繞。

“往後對著我任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