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周家這次在劫難逃了,所以引得無數的武者前來觀望。

而周家內部,卻也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只不過,他們並非是為了這一場生死決鬥而憂慮,為的是失蹤的老爺子周望山。

自邊疆軍營之中,傳來了確切的訊息,老將軍周望山確實是被關押在了血海宗內。

這訊息是來自威武大將軍蒙多,據說是死掉了數十個精英探子,才打探得來的訊息。

他們都知曉蒙多對老將軍周望山忠心耿耿,是可以信得過的,所以心情更加沉重。

“家主,你先給蒙多這個瘋子寫一封信寄過去,讓他不要輕舉妄動,不然,他肯定會帶領大軍,向著楚國攻過去,向著血海宗攻過去。”楊青帝望著周平川,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

略一停頓,他又補充道:“他明知道這是自取滅亡,也一定會去做。所以,這封信,要立刻送過去。”

周平川眉頭皺了皺,說道:“蒙多會這麼衝動?那可是幾十萬將士的性命?”

楊青帝哂笑一聲,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對別人來說,這是衝動,對蒙多來說,就是理所當然。我瞭解他,他一定會帶著他的大軍,攻過去!甚至現在,他已經在集結大軍了!”

周平川搖了搖頭,臉色無比凝重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寫的信,可能不會有什麼作用,他不一定能夠聽我的話。”

楊青帝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苦笑了兩聲,還沒有說話,坐在一旁的甄士隱,卻是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

“不是不一定,是一定不會聽。我見過他一次,瞭解他的脾性。他對老將軍非常忠心,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秦皇卻一點表示都沒有,他都已經快氣瘋了,差點起兵造反。若非是顧忌家主我們這些人會被牽連,他恐怕早就揭竿而起了。”

他稍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這次探查到了老爺子的確切訊息之後,他若是能夠忍得住就怪了,你寫信過去,他不但不會聽,恐怕還會罵你一頓不忠不孝。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性情,所以,若是想要勸住他不出兵,那就只有我過去。”

“先生,你才剛剛從邊疆回來,吃了這麼多苦頭。而且,太危險了,我擔心……”周平川遲疑了一下,口中說道。

他絲毫不懷疑甄士隱的能力,但是他卻不願他前去西疆,那實在太危險了。

甄士隱溫和一笑,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頭沉默不語的周正陽,打斷了周平川的話說道:“家主,以後就不要說這樣的話了。而且,你除了我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這裡的人,楊大哥去,或許還能夠鎮住他,但楊大哥必須在這裡坐鎮。至於危險,你相信我,家主,不管再危險的事情,都能夠化險為夷,我不會輕易的折損的……”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的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才一笑說道:“因為我還沒有看到正陽站在大陸之巔!”

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周正陽,這時候聽到甄士隱的話,卻是忍不住身體一震,心底湧起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來。

那種毫無保留的付出以及掏心掏肺的信任,沉甸甸的,讓他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沉重與感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地握緊了拳頭,豪氣干雲的說道:“放心吧,你一定會看到那一天的!”

一旁的周平川與楊青帝,看著這兩個人,目光中不由得綻放出來明亮的光彩,臉上的陰雲,竟也是消散了不少。

甄士隱卻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便說道:“家主,你寫上一封信,將咸陽城內的情形,高訴他,事不宜遲,這就帶著信出發。”

“這麼急?”周平川愣了一下。

但他也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馬上,他便做出了決斷,說道:“好,我馬上寫。”

隨後,他站起身來,拿起筆來,在研好的磨上蘸了一下,便筆走龍蛇,飛快的寫好了一封信,然後緊接著,他便運轉一絲元力,將這上面的墨跡烘乾,遞給了甄士隱。

甄士隱接過來之後,向著周平川一抱拳,說道:“好,我這就出發,家主,告辭。”

“楊大哥,告辭。”他又轉過身來向楊青帝抱拳說道。

“保重。”

對什麼事都一副漠然模樣的楊青帝,這時候臉上也現出來鄭重的神色,用力抱拳說道。

“正陽,希望我下次回來,就能聽到你的捷報。”甄士隱又向著周正陽說道。

從咸陽城到北方與楚國接壤的邊疆,極為遙遠,一來一回便要月餘的功夫,更不用說,去了之後還有所耽擱,此時距離生死決鬥,時日已經不多,所以,他註定是在生死決鬥前,趕不回來了。

周正陽點了點頭,自信一笑,說道:“必須的!”

“你們止步,不必送我,我悄悄離開。”甄士隱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