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陽與暮云溪聊了很久,才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早,暮云溪就要離開咸陽城,前往遙遠的神兵宗了,所以他在修煉了一會之後,就早點睡了。

天剛矇矇亮,他便爬起來送暮云溪離開。

離別的場景,總是不那麼美妙的,在清晨的寒風裡,微微有那麼一絲傷感。

尤其是暮云溪,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走還能不能見到周正陽,但是她的內心卻是無比的堅定,因為她明白,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在那龐大的鄭家面前,只有被碾壓的份兒,必須要進入神兵宗內修煉,將來才有報仇的實力!

周正陽也見到了暮云溪的師父,一個沉默寡言修為深不可測的老女人。在凝血境內的武者,他都能夠探查得到,卻根本無法探查到這個老女人的修為。

這也就意味著,這個老女人的修為,至少是煉骨境的強者。

當然,大概也只能是煉骨境的強者。

在蒼靈大陸上面,好像已經多年未曾出現靈體境的強者了。

而暮云溪的師父王瀾滄,卻是凝神望著周正陽,雙眸中閃過了奇異的神色。

但她始終沒有說什麼,保持著沉默。

直到出來咸陽城後,她才向暮云溪問道:“這是你男人?”

暮云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很不簡單,一切都無法探查與預測,就像是他的命運線與這個世界沒有一點交集,但卻又緊密的與所有的一切聯絡在了一起。”

她眯著眼睛,似是囈語一般,喃喃的說道。

可是雙眸之中,卻閃耀著明亮的神采。

暮云溪呆呆的望著自己師父,有些不明所以。

王瀾滄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假寐。

周正陽回到家中,先是修煉了一陣,等得父親周平川上朝歸來,便過去尋找他。

他在書房看到周平川的時候,便發現父親的臉色很難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念急轉,很快便反應過來:“爹,在朝堂之上,有人向你發難了?”

他知道父親已經久未上朝,今天這是剛去,那些與鄭家勾結在一起的各個家族,定然是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尤其是那三山郡郡守吳月忠的死亡,與周正陽又有直接的干係,不發難才怪了。

周平川看到自己兒子過來,點了點頭,將臉上的神色隱藏起來,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我只是在擔憂皇上的心思,若是他的念頭稍微有一些變化,對於我們周家來講,就是滅頂之災。”

他略一停頓,又接著說道:“我和甄先生合議過,皇上不會放任鄭家一家獨大,必定會找一個家族制衡與他,在此之前,我們周家是這個角色。但是如果我們周家一味的這樣軟弱,讓皇上覺得我們沒有利用的價值,怕是會放任對方行事,然後扶植另外的家族。到那時候,怕就是我周家的滅頂之災。”

“甚至,……這個時間都等不到甄先生帶著忠於我周家的強者回來。”

周正陽聞言,頓時沉默了一下,隨後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緩緩地說道:“爹,我來找你,就是商議這個事情。”

他明白,現在不但是自己最缺的是時間,周家最缺的也是時間。

儒聖宗的名頭以及襲殺吳月忠的事情,只能夠唬得住他們一時,根本無法支撐太久,這隻能夠當做是權宜之計。

在這個危急存亡的時刻,自己需要時間來修煉,來成長,而周家需要時間來召回終於周家的武道強者,來應對隨時到來的征伐。

周正陽在昨天與暮云溪交談的時候,便已經在思考這件事了,現在,他終於下定了決心:“爹,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使得鄭家不敢過來偷襲咱們。”

周平川皺著眉頭,望著兒子問道:“什麼辦法?”

看著兒子一臉鄭重的神色,他的臉上並沒有半分喜意,相反,隱約還有一絲擔憂。

周正陽卻是沒管他的神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半年之後,應該是皇室的壽誕了吧,而鄭山河這個小子前幾天前去騷擾暮云溪,我恰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前往鄭家,挑戰鄭山河,與他約好在半年後一決生死。”

“如果這件事情,皇上也知曉了的話,我想,他一定會樂於見到這一幕,而且,鄭家如果答應了下來,在這半年內,他們就基本上不敢再舉全族之力,偷襲我們周家。因為這樣顯然會惹得秦皇嬴政不喜。”他輕聲的分析道。

他的話音剛落,周平川便果斷的搖了搖頭,斷然說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那鄭山河是什麼人?是咸陽城第一天才,是最耀眼的天驕,不論是修為境界還是自身實力,都是年青一代的翹楚,並且自幼經過無數次的爭鬥,從未輸過。

而自己的兒子,現在雖然已經是凝血境的修為,但僅僅只是第一層,半年的時間,又能夠提升多少?即便是那武技與靈器威力都十分強悍,但修為上不去,一切都是白扯,所以,在他看來,這與送死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