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婦下來馬車後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有暈過去,而她手中牽著的那個小男孩,望著眼前的一片血腥,更是嚇呆了。

她慌忙的將孩子攬在了懷中後,帶著一絲希冀的望著屠夫一般的那黑衣大漢頭領,聲音顫抖的厲聲喝道:“血蒺藜,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我們宋家在四方郡的實力,你也知曉,若是我們母子死在這裡,那麼你們血蒺藜,恐怕在四方郡再無立足之地!”

這少婦的膽色比起那管家打扮的中年人,顯然要強出不少,雖然她也驚的臉色蒼白,但是終究是還能講出話來,一股貴婦人的氣質隱隱流露出來。並且她似乎還曾見過這劫匪頭領,一口就叫出來他的名字。

那個叫做“血蒺藜”的黑衣大漢頭領,猙獰一笑,眼中滿是譏嘲之意,慢條斯理的說道:“宋夫人,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宋家已經在四方郡內除名了,如今宋家中人,就只剩下你手裡牽著的種了。”

這般說著,他望著這位貴婦人,森冷一笑,輕輕說道:“殺了他之後,四方郡的宋家,就徹底被滅族了!”

那貴婦人聞言,頓時容顏大變,臉色更是一片蒼白,兩行眼淚無聲無息的便流了出來,但卻死死的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這次回去孃家半年,回來後宋家竟然已經發生如此禍事。

忽然,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著那血蒺藜苦苦哀求道:“血蒺藜大人,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對方給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不,十倍!我知道宋家的藏寶庫在哪兒,只要你肯放過我的孩子,藏寶庫中的所有寶物,都是你的!”

那血蒺藜聞言,不由得有些意動,低頭沉吟。

他知道這次宋家被滅族時,並沒有從其中搜出來珍藏金銀財寶的密室,甚至連宋家傳承的功法秘籍,也沒有發現。

後來他們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寶庫。

顯然,宋家的寶庫並不在莊園內。

而宋家傳承數百年,不知道積累了多少財富寶物,任何人聞之,都會心動。

這貴婦人見到血蒺藜有了意動,猛一咬牙,昂首說道:“血蒺藜大人,只要你肯放過我的孩子,我不但帶你過去將寶庫找出來,就連我……以後也是你的人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雙眸中的眼淚,更是如同泉湧。

她知曉血蒺藜極好女色,尤其是身份高貴之人。

而他哇哇大哭的兒子聽到這番話後,頓時大聲喊道:“媽媽,不要啊媽媽……”

血蒺藜沉吟良久,終於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遺憾說道:“我真的是想要這些金銀財寶,但是,我有心去拿,可卻沒命去花啊。因為僱傭我的,是錢家。”

但馬上,他的臉上便現出幾分淫邪的笑容:“至於你嗎,宋夫人,你肯定是我人啊,那些金銀寶物我找不到,可你就在我面前,還能飛了不成?唔,那個小女孩也不錯啊,雖然是個瞎子。”

宋夫人聞聽“錢家”二字,身體一震,雙眸中更是現出絕望之色。

錢家勢力有多大,身為宋家家主的夫人,她自是清楚無比。

十個宋家,可也及不上錢家勢力龐大啊。既然是錢家出手,那恐怕這血蒺藜也不敢違反他們的命令。

“可宋家與陳家交好,為何那陳家沒有出手呢?”她的心中不由得閃過這個疑問來。

但隨後,心中便被無盡的絕望所覆蓋。

尤其是她聽到血蒺藜一臉淫笑的說出後面的話時,更是心如死灰。

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咬牙說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玷汙了身子!”

隨後她轉過身來,望向了一旁安靜而又出塵的少女,滿懷歉意的說道:“妹子,是我連累了你,我本想幫你一點,卻不想竟然害你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若有來生,我定然加倍補償……”

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猛然間呆住了。

……

周正陽望著不遠處地上的殘肢斷體、鮮血四流,耳中聽著傳來的慘叫聲,不由得臉色發白,胃中一陣翻騰,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

但馬上,那《天地無敵一柱擎天大法》便莫名的自己運轉起來,他只覺得丹田中儲存的元力,緩緩的繞著經脈迴圈了一圈,頓時那恐懼感便消散許多。

可是那噁心感卻依舊,忍不住一陣陣乾嘔。

但除此之外,卻似乎再無其他的感覺。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殺人,第一次看到殘肢斷體,看到腸子順著鮮血四處流淌……

可他發現,自己在看了一陣之後,竟然隱隱有一種要適應的感覺。

“這就是一個實力至上、強者為尊的世界啊!”

他望著那緩緩跪下去的婦女,忍不住暗自想道。

而站在身旁的老僕人周生,卻是見慣了生死,此時他望向這群悍匪的雙眸雖然冰冷異常,但是他為了少爺的安全,卻並沒有貿然出手。

那名通玄境第八層的黑衣大漢得到頭領的命令之後,快速的又跑了回來,很快便到了周正陽主僕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