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起來起來,咱們不講那些虛的。”唐醫高興地拉著酒月重新坐下。

能遇上酒月,唐醫也覺得是自己走運,他正倒出兩杯茶準備與酒月聊個通宵,結果茶杯推過去的一瞬,剛剛已經生出四五條裂縫的桌子終究是撐不下去。

“轟”地一聲四分五裂,兩個當事人都詭異沉默了一瞬。

然後對視一眼,當作無事發生。

“寨子太窮,這桌子質量不好,放杯茶就碎了。”唐醫吐槽。

“就是就是,這不是碰瓷麼?我們又沒做什麼。”酒月附和。

兩人達成共識,默契地起身往外走去。

“這寨子風景也不錯,老頭帶你去轉轉。”唐醫揹著手,酒月抱著胳膊,一老一少悠哉悠哉地開始閒逛。

一路上,酒月聽唐老說了很多有關她師父的過去。

說他想行俠仗義,卻在下手時又不夠狠心,而且始終沒有看透世間的複雜。

“他那些仇人,有許多都是被他手下留情的……”唐醫抹了把臉,語調很沉重。

“我跟南宮滄背地裡總說他壞話,都混這行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每個手下敗將都說自己知錯了,他每次都天真地信了。”

酒月一邊聽著,一邊從記憶裡翻出那個溫潤大叔。

那是她的師父。

可唐醫卻話鋒一轉,對酒月說:“但是,沒有他的手下留情,這世間也不會有你的存在了。”

酒月一頓,問出了斟酌許久的問題:“是誰把我擄走的?”

唐醫嘆息一聲,垂眸說,“是你師父。”

酒月懷疑地拍了拍耳朵,不可思議地又問了一遍,“誰?”

唐醫並不避開她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說,“你沒聽錯,是你師父把你從大燕皇宮裡帶出來的。”

酒月:“……”

系統:“……認賊作父?”

酒月抹了把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唐醫卻說,“孩子,別有壓力,你放心地恨他,反正他也死了。”

酒月:“……”

這猝不及防地真相把她給幹沉默了,片刻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平白無故地,為什麼要把我從大燕皇宮裡帶出來?”

“為什麼?”唐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覺得好笑,“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為了錢啊!”

他們這行,不就是圖個錢麼!

拿錢辦事,行業規則。

酒月立即追問,“那是誰在背後出錢?”

“我也不知道。”唐醫嘆息一聲,“你師父沒與任何人說過這事,那人讓他在宮裡就將你殺了,但是……”

他說著,忽然一頓,低頭就看到了咬著他衣角左右撕扯的狗。

酒月急死了,忍不住拉著他的袖子扯,“但是什麼啊?”

“……”唐醫嘴角抽了抽,也不賣關子,“但是你師父說被你可愛到了,沒下得去手,他就乾脆直接把你帶走了。”

“你又是早產,身體弱,還得喝奶,那小子手忙腳亂地找到我,說要我幫他一起帶孩子。”

唐醫有些無奈,餘光瞥見酒月垂著眼,還沒什麼表情,他還是忍不住想為自己死去的摯友說說情。

“孩子,雖然幹咱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動感情……但是你師父他也有苦勞嘛……”唐醫沒能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