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司馬青卻盯著桌上那盆野草看得入神。

天氣一冷,花兒早就謝了,那野草反倒茂盛起來。

他無意識地折下一根又一根……直到仇東方回來。

“王爺,大燕那位太女,名叫燕昭寧。”仇東方說,“好像是半個月之前才被找回,因為是皇后所出,所以格外受寵。”

司馬青扭頭看他,“半個月之前?”

見仇東方點頭,他便又陷入沉思。

那時間又有些對不上了……

距離酒月下葬,至今已經快過去兩個月了。

就算再神通廣大,一個大活人能在棺材裡憋多久?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能在裡面活七天,從天齊一路到大燕……她受了致命傷,必然是乘坐馬車一路往北。

尋常馬匹也能在半個月之內到達大燕境內了。

棺材裡的金條她應是帶走了部分,或許還能買些好馬,那速度便更快了。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半個月之前才到大燕的……

思緒忽然鑽進了某個死衚衕。

司馬青無意識地蹙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

一夜無眠,第二天司馬青上朝的時候,站得都鬆鬆垮垮的。

平王一死,其黨羽也被逮了出來,這兩個月來皇帝才堪堪將爛攤子收拾好了。

該處死的,抄家的,流放的,升官貶職的,通通都安排妥當了。

近期都沒什麼要緊事,司馬青都不上朝的。

但就在昨日傍晚,大燕卻來了一行使臣,這就有些奇怪了……大燕好端端地為何派使臣來天齊?

想到皇帝前不久的擔憂,司馬青今日特意出席了早朝。

很快,那大燕使臣一行人便走進殿內。

司馬青抬眸,卻見為首那使臣雙手捧著國書,行了一個標準揖禮後,忽然沉痛出聲:

“外臣奉我國主之命,特來面見陛下!我大燕朝慕靈公主貴為金枝,今竟慘遭貴國平王齊修遠謀害殞命,舉國悲愴,敢問陛下——此等駭事,便是貴國待友邦之道?!”

司馬青:“……”

皇帝:“……”

眾朝臣:“……”

司馬青抬眸,與皇帝的眼神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