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已經嗚咽出聲了。

“王爺……請恕老將失態。”蕭馳又抹掉臉上淚水,做出手勢,“這邊請。”

平王惋惜嘆氣,扶著蕭老將軍一起進了營帳。

落在他們身後的酒月則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其他副將的表情。

其中有個她記得住臉的,好似叫什麼孟威,無憂經常掛在嘴邊。

此刻那人已經收了眼淚,但仍舊是眼眶紅紅,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

“姑娘這是在看什麼?”另一人走到了她身邊,禮貌又疏離地問她。

酒月瞥了那人一眼,隨意笑笑,“沒什麼,就是好奇,隨便看看……”

那人顯然有些防備,但面上卻滴水不漏,“如今天色已晚,姑娘若是感興趣,明日在下親自陪同……不過現在,殿下應該在等您。”

酒月會意,乖乖地進了營帳。

進了營帳,平王沒直說來意,只是一直在關心蕭馳的身體,讓他節哀。

蕭馳悲從中來,似是終於找到一個傾訴的物件,他扼腕嘆息,嘴唇都在發抖,“我蕭家最後一根獨苗啊……到底是誰這麼狠的心!”

“將軍……”平王跟著一嘆,忍不住按下蕭馳手中的酒杯,他微微搖頭,“斯人已逝,您可要好好地活下去啊……只是小公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墜馬呢?”

蕭馳一拳捶在桌上,震得酒杯都打了個旋兒。

“老夫也想不明白,那匹小馬駒是老夫親自挑給無憂的,性格溫順,平日裡也很親近無憂,無憂從三歲就開始學騎馬,之前從未有過這種意外……”

蕭馳痛心不已。

平王卻隨口一提,“或許是誤食了什麼毒草吧。”

“這附近野草就那麼幾種,何來毒草……”話說了一半,蕭馳卻忽然怔住。

平王佯裝詫異,“那將軍可有排查過軍中糧草的問題?”

蕭馳顯然也想到了這方面。

兩人一言一語地說著,一旁鼓著腮幫子的酒月見證了蕭馳表情變化的全過程。

等她嚥下嘴裡的餅後,蕭馳就沉著臉,大步流星地出了營帳,平王緊跟其後。

酒月叼著餅也趕緊跟了上去。

“我們不是沒懷疑過,可這草料餵給別的馬吃了,並未出現異常啊。”蕭馳帶著二人直接去看了上次儲存下來的草料渣渣。

剩餘不多,就半個馬槽。

平王則蹲下身,舉著火把靠近,仔細檢查著那些草料。

酒月左右看了看平王的動作,不知何時卻站在了蕭馳的身邊。

然後扭頭,對上蕭馳不怒自威的眼。

怪惡意的。

酒月:“……”

酒月面不改色咬下一口餅,然後不經意地撓了撓脖子,順手就將那玉佩扯了出來。

蕭馳舉著火把,注意平王的同時也沒忘記留意平王帶來的這女子,時刻防備著她會不會在背後做什麼手腳……

然而此刻火光一照,玉佩清晰可見,他一眼就認出了這玉佩是司馬青隨軍那幾年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枚。

蕭馳不敢置信地看了酒月一眼,沒想到這人竟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