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搖了搖頭。

“哪算得上不高興。”她緩緩閉眼,嘆氣一聲,“只是沒想到,如今我竟會成為他們二人對付彼此的工具……這或許也是一種能耐吧。”

她嘲諷地笑。

冷櫻便跪在她身邊,語重心長地勸,“人心易變,娘娘可莫要鑽了牛角尖,與陛下生了嫌隙可就麻煩了……”

雪妃又驀地一笑,睜開眼看她,“你莫要緊張,我自然是相信陛下。”

冷櫻鬆了一口氣,“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娘娘真的被平王說動了……”

目光落在後院的小人兒身上,雪妃眼神冷了幾分。

“本宮就是再愚蠢,也不至於會信他那種話。”

為了她而奪權?

簡直荒謬。

那分明是齊修遠自己的野心!跟她有什麼關係?

連自己的女兒都被逼得如此田地……齊修遠早就不是兒時那個天真善良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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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離開皇宮後,又去了別的地方,等到再回府上時候,他一眼就看到酒月身邊那個戴著半張面具的梅無常。

以前梅無常為了遮住左臉疤痕,特意留了一片頭髮垂在臉前,但此刻他戴上面具,那一片頭髮也梳了上去。

整個人似乎判若兩人。

瞧著竟意外地清爽瀟灑。

梅無常本人顯然也很滿意。

酒月就坐在他對面,同樣很欣賞,“看吧,我就說戴著很不錯吧……你以前怎麼沒想過戴個面具呢?”

她眼神乾淨真摯,並無歧視的意思,只有單純的疑惑。

梅無常摸了摸左臉的面具,乾巴巴道,“那樣看上去更有威懾力。”

開玩笑,刀疤臉誒,一看就很不好惹好嗎?

酒月冷不丁地又想到他那陰惻惻的笑,沉吟片刻,她問:“那你每次露出的招牌獰笑……?”

梅無常挑眉,“是不是更有威懾力了?”

酒月:“……”

酒月忍不住鼓掌,“妙啊,你簡直是個天才。”

當反派的天才。

梅無常眉眼間流露出幾分得意,正欲說什麼,他卻倏地注意到不知在院子門口聽了多久的平王。

“王爺,您回來了。”梅無常趕緊收斂了表情,不由低下頭去,一副心虛的模樣。

酒月託著下巴,不慌不忙地轉身,只見平王掛著溫和的假笑朝她走來。

“本王瞧你們聊得正起勁,便沒出聲。”平王已經在酒月身邊坐下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