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司寇府正在張燈結綵,為婚禮操辦,整個天宮都沸騰了,從前,仙子們喜歡把大司寇連城和靖戰神凌鋒湊在一起,稱之為“玉樹臨風”,現在得改口了,大司寇連城和瑞戰神展顏,應該稱之為“玉樹瓊花”。

半數男仙覺得這不僅是喜事,還是大喜事,“玉樹神君”成了親,那些個喜歡他的女仙多半就死心了,這正是他們乘機而入的好時機,還有半數男仙覺得,那氣質脫俗的“瓊花仙子”還沒看夠,轉眼就成親了,以後要是偷看“瓊花”,怕是會被大司寇處罰;女仙們也是一半憂傷,一半歡喜,她們的喜憂恰好與男仙們相反。

金甲已經準備前往暘谷,一路上聽到仙子們的議論,心中頗有疑惑。

隨行的幾十個天兵想婚禮過後再走,“金將軍,明天就是大司寇和瑞戰神的婚禮,我們就不能過了明天再走嗎?”

“將軍,您好歹也是瑞戰神的師兄,師妹大婚,怎麼也要去喝杯喜酒啊!就這樣一走了之也太不合禮數了。”

金甲停住,轉身盯著這些天兵,他的重瞳目比任何目光都犀利,“可是軍令如山,我們有何理由留下?”

“金將軍留步!”遠處傳來一位宮娥的呼喚,是天后身邊的仙娥,“天后讓將軍過了明天再走!”,那位仙娥氣喘吁吁的跑來,解釋道:“之前給陸道君送去一封請柬,可是陸道君久久沒有回覆,所以明天的婚禮,要請金將軍出席。”

天宮規矩繁多,婚娶時,必須有親人在場,陸道君來不了,只好由同門師兄金甲出席。

一旁的天兵們歡呼雀躍,“太好了,天宮好久沒有熱鬧過了,這次趕上婚宴,而且還是大司寇的婚宴,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場,非得將大司寇灌醉不可!”

天兵們平時喝酒是不許超過三壇的,遇到宴會才能開懷暢飲,而且婚宴上,新郎不能拒絕敬過來的酒,眾人都很期待看到平時一臉嚴肅的大司寇喝醉是什麼樣。

金甲心中有疑問,想去找展顏一問究竟,但展顏不在玉仙宮,又去找連城,得知連城在琅嬛閣與天帝一起,不便叨擾,轉來轉去,想著自己在天宮朋友不多,唯有慕雲可以聊天,就去了尚醫閣,碰到了玄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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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神醫在嗎?”

“聽聞慕神醫去神山採藥了,我已經等了半日都未見到。金將軍是來抓藥的?”

“不是。”金甲見玄靜為自己斟了杯茶,索性坐下了,喝了一口茶。

“那是來看病的?”

“我來找慕雲聊聊天。你找慕雲什麼事?若要看病,這裡可不止慕神醫一個。”

“我這病只有慕神醫能看。”玄靜羞愧的低下頭。

金甲大概知道是女人的隱私,不再細問。

慕雲遲遲不歸,兩人靜坐良久,玄靜看著對面磐石一樣的金甲,鼓起勇氣開口問道:“金將軍可還記得我?”

“當然,你是天后的梳頭侍女。”金甲被問得一愣,想起慕雲說過女孩子喜歡聽到別人的讚美,便加了一句:“你梳的頭挺好看的。”

“將軍果然不記得了。”玄靜嘆了口氣,緩緩道:“三千年前,錦雲娘娘還在天宮時,我替娘娘梳頭,不小心梳斷了娘娘的一根髮絲,被鞭笞五十,正是將軍來行刑,您私自減輕了刑罰,那鞭子打在我身上竟一點都不疼,周圍的人笑您力氣太小,您小聲對我說,讓我好歹也哭幾聲。”回憶至此,玄靜笑了笑,這一笑包含了萬種情思,似蓮花吐蕊,清風過水,“將軍可真是個溫柔的人。”

“仙子說笑了,我連女人都打,而且,在戰場上我可以徒手幹掉百人,哪裡溫柔了?”

“不,將軍打我是被形勢所迫,如果不是將軍,我可能早就不在了。而戰場殺敵,是為守護天宮,這是將軍職責所在。”慕雲眼中閃著星星一樣的光芒,“我仰慕將軍!”

金甲想對她笑笑,但想起自己戴著面具,就算笑了她也看不見,儘量將眼神放柔和,斂住眼中的戾氣。

玄靜一向察言觀色,見金甲目光柔和,再一次鼓足勇氣說道:“將軍可否取下面具?”

金甲的目光凝住,玄靜見他不說話,試探性的伸過手去,一雙玉手從金甲眼前晃過,他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一道閃電刺進玄靜的心裡,半晌她才回過神來,聽到金甲說:“我自己來。”

當玄靜看到金甲臉上只有一片紅斑時,不禁笑出了聲,“將軍,您這臉上不過一塊巴掌大的紅斑,至於戴那麼大一塊麵具嗎?”說著,拿出一面水鏡給他照了照,果然只剩一片紅斑了。

“瑕不掩瑜,區區幾點紅斑,怎能掩住將軍英氣?這面具以後用不著了,能否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