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早,司寇府收拾房間的仙娥來向連城稟報,“大司寇,大事不好了。”

“何事?”

“夫人她……”仙娥急忙奔來,氣還沒喘上一口。

連城聽說是展顏,暗覺不妙,“到底怎麼了?”

“落——落紅了!”

半天,連城才反應過來,將仙娥遣退。他內心就就不能平靜,“若真是大哥的,這下可難辦了……可她之前也沒有告訴我懷孕的事,到底怎麼回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讓神醫來把脈。

展顏這些天一直往廣寒宮跑,今天卻沒有去,連城逮著機會,拉著她問東問西,“這些天在廣寒宮做什麼?”

“幫嫦娥仙子搗藥啊!”展顏如實作答。

“你沒有給人家惹什麼麻煩吧?”連城知道嫦娥性情溫和,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會來告狀。

“沒有,絕對沒有!”展顏為了掩蓋要偷玉兔的心思,解釋道:“我就是看嫦娥姐姐一個人在廣寒宮太寂寞,想去多陪陪她。”

連城點點頭,廣寒宮那裡一向清淨,展顏在那邊也惹不出什麼事,就算闖了禍,嫦娥仙子也不會將事情鬧大。

正好尚醫閣的姜黎前來把脈,姜黎乃神農氏後代,醫術高明,最拿手的是針灸之術。

展顏不解,連城解釋道:“我看你最近胃口太好,吃得有點多,就叫姜神醫來給你看看。”

姜黎一聽,以為是有喜,找他來確認的,可把了半天脈,一點喜脈的跡象都沒有,“這……夫人的身體好得很,大司寇不要操之過急,這種事情要慢慢來。”

連城與展顏對視一眼,都不接話,姜神醫覺得自己有些失言,趕緊告退了。

展顏想了想,突然明白自己為何總是吃不飽了,“你這手鍊是不是限制法術的?你給我把手鍊取了,我就好了。”

“這與手鍊有何關係?”這手鍊是為了不讓展顏使用法術才給她戴的,連城記著大哥的叮囑,不敢給她取下來。

“我是靠著女媧娘娘最後一口仙氣存活的,你把我法術封了,我沒有靈力支撐,自然會覺得餓,快給我取了!”

連城聽她這麼說,心裡鬆了一口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給她取了手鍊。取下手鍊後,飢餓感隨之而去,展顏看了看桌上的點心,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懷孕?”

“當然沒有!我一個人怎麼懷啊?”展顏感覺這話有暗示的成分,突然就紅了臉。雖然連城說過“傳宗接代”的話,可之後卻沒有任何動作,兩人現在都是分房而睡。

“可你之前不是去找我大哥了嗎?是不是他的?”

展顏心中一驚,想起成親前的噩夢,趕緊解釋,“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的,你若不信,用那隻小羊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連城見她一臉認真,“不用,我相信你。”

2

廣寒宮一連好幾日都不見展顏的身影,侍女玉磬依舊不敢懈怠,生怕一個不注意,玉兔就少了一隻。嫦娥只當她是厭煩了廣寒宮的清寂,不會再來了,心中又是一陣惋惜,“這廣寒宮的玉樹雖美,但卻留不住人啊!”

“姐姐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來了嗎?”

嫦娥聞聲回頭,卻見展顏向自己走來,身後跟著兩位仙娥,“你……”

“我給姐姐帶了一份大禮。”展顏拍手,身後的仙娥依次將畫展開,四幅畫分別是四季之景,春景是舞女獻風華,夏景是魚戲蓮葉間,秋景是落葉鋪滿徑,冬景是湖心亭問酒。

嫦娥將畫看過,握著展顏的手讚歎道:“想不到妹妹這雙手還這麼靈巧,能畫出這麼好的畫,前段日子幫我搗藥,真是可惜了這雙手。”

“姐姐誤會了,我哪會畫畫啊,這些是我夫君畫的,姐姐喜歡就好。”展顏本想著親自作畫,可嘗試許久都畫不成,便向連城求助,連城拗不過她,只得連夜作畫。

嫦娥指著春景圖上的少女,“那這樹下的女子就是你了?”

“不是我,我哪會跳舞啊,舞劍還行!”

嫦娥叫來玉磬,讓她將畫收下,展顏阻攔道:“且慢,我讓你看個更厲害的!大家往後退些。”

嫦娥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是照她的指示做了。展顏在玉樹林中尋了一塊空地,開始施法,將畫中的景色映入林中,畫中的景立刻活了。只見:

花前樹下,舞姿靈動的少女引得桃花也翩翩起舞,花瓣紛飛,落入池塘,游魚將花瓣吃進嘴裡又吐出,池上蓮花開遍,少女搖動小舟,去湖心採蓮子,忽而秋風起,烏桕樹的葉子似火焰般灼灼燃燒,然後輕輕落下,漸漸鋪滿小徑,少女裹緊衣襟,雖看不見表情,但也知少女滿懷著期待,走向湖心亭,桌上留有半碗清酒,少女默然垂首,窗外白雪似柳絮般紛飛。

在場的眾人都沉浸在這個故事中,猜想這位少女會不會等來有約之人,待幻境消失才發現展顏已經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