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西捱了凍又受到巨大驚嚇,身心皆疲,回去在自己的小浴缸裡泡了足足兩個小時喝了三杯熱牛奶才緩過來,伏堯想幫他洗,被他從裡面鎖了門,進行無聲的抗議。

伏堯只得作罷,在門外時不時問他一句有沒有暈倒,後來就沒聲了。

阮小西起先覺得他煩透頂,聽不到他的聲音又失落,怎麼就這麼容易走了呢,太沒有毅力了。

等他終於換好衣服出來,驚訝地發現伏堯靠在牆上玩手機。

“你還沒走啊?”阮小西別扭道,“已經兩點多了。”

伏堯摸了把他濕漉漉的頭發:“擦幹再睡覺。”

阮小西躲過他的手,隨手拽了條毛巾擦頭發,徑直走向自己的床,沒有說話。

伏堯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擦。

阮小西毛都要被自己擼禿了,也不見他有走的意思,忍不住開口:“三點了,你還不回去睡覺嗎?我要睡覺了。”

伏堯說:“我陪你睡。”

阮小西沉默了:“我……買不起。”

“我免費。”

“我不免費,我很貴的。”阮小西把被子蒙在頭上,悶聲悶氣道,“不想跟你說話,也不想看到你。”

伏堯站在他床邊,神色晦暗不明:“我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了。”

阮小西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嗓子哽住不敢開口,害怕一出聲就會暴露,半天才將淚意壓下去:“那也不想跟你說話。”

討厭一個人就不理他,孤立他,這一點他們倒是相像。

阮南說,他是垂垂,是獨立的個體,不是別的,莫非阮小西也是創世神丟棄的一部分?

伏堯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更大。

他們都是一樣的存在。

對方沒有再發聲,但一個人的存在感是怎麼都揮散不去的,過了一會兒,阮小西探出頭,發現他還在床邊,以同樣的姿勢一直望著自己,頓時打了個哆嗦。

大半夜被一個大男人這麼盯著也夠滲人的。

他把被子一裹,枕頭一扯,往邊上挪了挪位置,留下光禿禿半邊床。

接著就感覺到旁邊的床一沉,有人並不介意地怕了上來。

憑什麼他要妥協,阮小西抱著被子生氣地想。

阮小西一直到中午才迷迷糊糊醒來,震驚的發現他的枕頭被子都丟失一半,跟人共享了。

伏堯一定是趁半夜他睡著的時候把被子拽過去的,實在太可恥了!

他大概夜間畏冷,不知不覺往熱源滾,一不小心就被人抱得嚴嚴實實。

男人卻毫無知覺,依然在沉睡。

阮小西欣賞了一會兒他的臉,甚至伸手撥了撥他的睫毛,也沒有見他有醒的意思,便習慣性去摸枕邊的手機,這一動卻驚動了對方,男人雙臂無意識錮緊,束縛得他好半天才摸到,一開機發現,他的小企鵝微信未接電話統統訊息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