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弈不動分毫,甚至更往屋中走,隨手用桌上倒扣的幹淨杯子倒了杯酒解渴,馬義立刻抬手阻止他喝,顧玄弈看著馬義抓著自己手腕的手,順著看向酒杯裡幹淨剔透的液體:“酒裡,有東西?”

馬義心虛鬆手:“……沒有,這就是普通的酒,我只是覺得你渾身濕透不該喝酒解渴,免得生病。”

顧玄弈表示馬義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盯著馬義的臉,馬義心虛別開視線,只能任由顧玄弈喝下那杯酒。

“你還說裡面沒放東西?”久經青樓煙花場所,對這些催情藥自然熟悉,顧玄弈看向安文卿,“我要帶他走。”

馬義擋住他不讓他靠近安文卿:“顧玄弈,你什麼意思?”

顧玄弈推開他:“喜歡他就大大方方告訴他,用這種下三濫手段逼人就範,有意思嗎?”

馬義咬牙怒道:“我本就打算告訴他我的心意。酒裡,我只放了一點點,如果他對我無情,這點量根本沒有作用。”

顧玄弈沒理他,直接問安文卿:“你是想留下來還是跟我走?”

醉態盡顯,安文卿勉勉強強抬起頭,看著顧玄弈,忽然綻放一個笑容,朝顧玄弈伸出手。

顧玄弈嘴角不自覺上揚,握住那隻手,順勢拉起安文卿將他攙扶在懷裡:“你的那些話,等他酒醒了再跟他講吧。馬合宜,別讓我看不起你。”

“你!”馬義握緊拳頭,想上前阻止又不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顧玄弈帶走安文卿。

安文卿靠在顧玄弈肩上聽著雨聲,呢喃:“下了好大的雨。”

顧玄弈這才意識到,自己已被淋濕倒不在意再被淋一遍,但安文卿可不能淋雨,看著滂沱大雨,一時躊躇。

安文卿像是知曉他的為難,突然一股大力掙脫開顧玄弈然後跑進雨裡,一邊淋著雨一邊回頭笑著看他:“我們一樣了。”

“……我不跟醉鬼計較。”顧玄弈同樣踏進雨裡,“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的路程花的時間更短,顧玄弈生怕安文卿淋多了雨會生病,安文卿趴在顧玄弈背後,身旁的建築已是家附近,他攥緊顧玄弈腰間的衣服,低聲:“我不想回安府。”

顧玄弈無奈,停馬於安府門前,轉道。

將人帶到自己家裡,顧玄弈讓下人備好熱水和姜湯,讓安文卿先沐浴更衣。

安文卿泡在浴桶內,望著屋頂發呆,這裡是顧玄弈的房間,擺設和裝飾處處透露著屋主人的品位與品性。

悠悠一嘆。

他沒醉,真的沒醉,只是不善喝酒,酒氣浮在臉上讓人覺得他喝醉了,其實腦子清醒得很。

察覺到馬義帶他去那裡另有所圖,他故意裝醉不再喝那酒,正在想怎麼脫身,顧玄弈來了,來帶他離開那裡。

兩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原來顧玄弈早知道馬義對他心存那般心思,只是不說,不過倒算顧玄弈有良心,沒讓馬義得逞。

洗盡一身雨水,安文卿穿好褻衣,慢悠悠趴在整理好的床鋪上休息,他穿的是為顧玄弈量身定做的衣服,新的,但被褥卻不是,滿是顧玄弈身上的味道。

安文卿埋首此間,竟覺得自己似乎真要醉了,飄飄然、暈乎乎,他抬手用手背扶額,自己的體溫似乎有些高,怕不是真因為淋雨而感了風寒。

顧玄弈敲門,安文卿弱弱地回應:“進來吧。”

命人將浴桶抬下去,顧玄弈來到安文卿身側,察覺到他的異樣,趕緊把姜湯端來給他喝,安文卿知道是為自己好,乖乖喝掉。

顧玄弈替他蓋好被子:“先睡吧。明日要是還是這副狀態,我帶你去看大夫。”

安文卿淺淺“嗯”了一聲。

顧玄弈做完這一切就準備離開,安文卿的手拉住他衣角,顧玄弈停在那,看著整個人都縮在被中的安文卿:“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