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子溪的理智被對許睿的慾望淹沒前的0.1秒,一陣刺眼的閃光燈打破了包房的尷尬,連雞精也抬手擋住了眼睛。

許睿大力地推開周子溪,毫無防備的周子溪一下就被推倒在地,同時聽到自己尾椎骨咔嚓一聲,接而重重地撞在包房的牆上。

背和尾巴同時都劇疼無比,周子溪漂亮的眼睛裡隱隱冒出了淚光,分辨不清哪邊更疼,只意識到一定是骨折了。這個許睿,怎麼這麼狠。

但還是慶幸許睿及時推開他,不然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聞到人類的醇香,周子溪根本沒法忍,一定會欲仙欲死地吸食陽氣,沒準現在已經被鹿掌事收回妖界等待發落了。

周子溪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悄悄地開始修複尾椎骨。

妖的特徵,就是能夠快速修複身體,再鑽心的疼痛,只需五秒,又是一條好妖。

推開周子溪後,許睿沉著臉快速起身,走到窗臺邊,一把拉開之前沒完全拉嚴實的窗簾,果然又是無孔不入的狗仔。

只不過這名專業素養缺失的大臉狗仔竟然沒有及時逃跑,他也是被剛才周子溪的舉動驚得動彈不得,兩只賊眼睜得老大,躲在窗臺外的一盆向日葵後面,典型一副寫實植物大戰僵屍圖。

狗仔這才反應過來,灰頭灰腦地撒腿就跑。

許睿沒說什麼,也沒設法攔他,這樣的生活從他拍第一部 戲大紅後就習慣了,但今天有些特別,原本只是計劃用和新晉網紅的緋聞簡單炒作一下新電影,卻遇上週子溪突然吻襲,連他也開始好奇幾個小時後微博的頭條會是什麼。

不過無論頭條寫什麼,只要出現他的照片,必能引起轟動,給新電影增加票房。

許睿抿了抿嘴唇,轉過頭,想找周子溪算賬,可週子溪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昨天給許睿他們上菜出來後,周子溪捂著尾巴,直接向領班請了假,說自己突然不舒服就回去了。周子溪心裡也就一個盼頭,即使許睿不知道吻他是為了救他,不管他領不領情,作為大明星,別小心眼到來投訴就行。

上午九點,鬧鐘準時響起,可週子溪卻一晚未閤眼,一閉眼就看見許睿柔軟的嘴唇,迷離的眼神,還有口腔裡的餘香,周子溪突然開始嚴重懷疑自己對於人類的定力,晚上加急修煉了一夜,才把毛茸茸的小尾巴收起來,耳朵上的絨毛卻還未退去。

隨手摁掉鬧鐘,周子溪洗臉刷牙準備去法料餐廳。剛把牙刷塞進嘴裡搗鼓了兩下,手機就響了。瞄了眼螢幕,餐廳經理來電。

經理竟然那麼給面子跳過領班直接打電話來?周子溪內心翻湧出一陣不詳的預感。

“經理,您好!”嘴裡剛刷出的泡沫還在發酵,周子溪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咕嚕什麼。

“周子溪是嗎?今天開始千萬不要再來上班了,這個月的工資已經全部打到你卡上了。”經理兇巴巴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來,在洗手間回響。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咕嚕咕...嚕…”周子溪焦急地解釋著,經理根本沒耐性聽,直接把電話掛了。

周子溪扯下架子上的毛巾,奮力一抹嘴,認定是被許睿投訴的,還影帝呢,小心眼帝吧!

作為一隻好不容易才在人間找到工作的妖,他決定不能像那些老套俗舊的電影裡演的一樣,默默離開。即使工資不高,他也不能輕言放棄,一定要向經理問個明白,至少討到三個月的工資再走。

周子溪回到房間裡,隨手拿了件掛在床沿上的運動衫,套上就出門了。

距離餐廳還有五十米,周子溪就被一壯觀的場面震住了,一大群年輕女孩圍堵在餐廳門口,排著隊,舉著手機也不知道在拍什麼。餐廳經理倒是熱情洋溢地站在花壇高高的邊沿上,激動地像在演說似的。

周子溪一臉不屑,才開除我,就找了那麼多群眾演員當託兒,積極投身網紅産品的銷售工作,無情無義,萬惡的資本主義。

又走近些,周子溪才發現並沒想象中的黃牛和託兒們,只見到經理無奈又焦慮,撕聲力竭維護著秩序。

“趕緊把照片上的這個人交出來,不然我們就一直駐守在這兒不走。”為首的那個女孩看上去像是粉絲團長,邊上比她矮些的小女生手裡舉著燈牌,上面閃著“許睿”兩個大字,雖然大白天的,看不太清燈光。燈牌上還貼了張照片,周子溪定睛一看,正是昨天自己吻許睿的樣子。

“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啊,昨天晚上他就辭職了,各位姑娘,你們去別的地兒找吧,要不去問問你們的男神,求你們別在這兒影響我餐廳營業了。”經理看起來很弱勢,一臉討好,不敢得罪粉絲的樣子。

周子溪站在不遠處覺得挺好笑的。

突然,一肩寬膀粗的小太妹提著驢牌包,推開其他女孩,沖著經理財大氣粗地喊道:“不要緊,你的餐廳我們今天包了,就等這人來。”隨後其他人也一起應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