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斯西明面兒上再表現的怎麼不喜歡他爸, 再怎麼表現的十分疏離, 甚至一年到頭,除了過年根本都不回家……可到底, 他們兩個還是親生的父子。

趙父不會表達感情, 雖然仍舊沒能禁得起誘『惑』, 導致外頭情『婦』眾多, 可最終沒有帶回家一個。

而所有的資產也早就已經明面兒上過了公證,等他死了, 那留下來的所有東西, 就都是趙斯西的。

趙斯西獨自一個人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雙手交握在一起,有點愣神。

他其實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睡, 頭一天晚上跟著朋友玩到了深夜,一大早就趕著出門繼續玩兒去了,下午那會兒, 其實給莫訣辦接風宴的時候, 就已經是全憑意志力撐著的自己。

後來又經過了這麼場折騰,不管是精神狀態、還是體能,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

急救室的門口十分的寂靜,在這裡甚至完全看不到一個人, 四周都是白刷刷的牆面,就連頭頂的燈都是刺目的白『色』。

他出了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睛早就已經乾澀到開始疼痛了。

這時候,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外面緩緩的走了過來,期間偶爾會夾雜一些塑膠袋摩擦時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趙斯西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自走廊盡頭走來的,是逆著光的羅伯茨。

他沒什麼反應的重新低下頭,雙眼無神的盯著地面——不是難受,他這會兒甚至已經困得連難受的情緒都快要生不出來了,腦子裡面只想著睡覺。

“吃點東西。”羅伯茨把手中的食物交給趙斯西。

趙斯西沒接。

他也沒勉強,見趙斯西沒要,就又原封不動的放回了一邊,陪著趙斯西在那等。

就連趙斯西自己都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等他從睡夢中被極其細微的聲音驚醒的時候,恰巧就看到了急救室的大門開啟,隨後他爸就身著綠『色』手術服的大夫從病房推了出來。

趙斯西瞬間頭腦清醒了過去,拔腿跟上。

雖然他爸意識已經清醒了,但是顯然麻醉期沒過,眼睛雖然睜著,也有一定的意識,但就像是喝酒喝斷片兒了的人一樣,根本就不記事兒,只是瞎嘟囔著什麼無聲的話。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趙斯西才終於把人給安頓好了。

麻『藥』過後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強撐著不能睡的趙父終於沉沉的進入了夢想,趙斯西疲憊的撥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等那邊接通後,就有氣無力的說道,“兄弟啊……”

“有事說事,覓覓在寫作業。”

趙斯西癟癟嘴,按了一下突突跳的太陽『穴』,說道,“幫忙找個看護吧,我爸住院了,我這會兒實在是一點兒力氣都沒了……”

說完這麼句話,像是已經到了極限似的,趙斯西就已經只剩下幹喘氣的份兒了。

電話那頭驚了一瞬,隨後莫訣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楚了不少,“怎麼回事?叔叔不是在家裡等你的嗎?”

莫訣為什麼會知道他爸在家裡等著他的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裡面閃了一瞬間,就被趙斯西已經罷工的腦子扔到了一邊兒去。

他一臉一言難盡的說,“被我打得。”

莫訣:“……好,你等著。”

掛了電話之後,趙斯西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坐起身,撩起被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爸的傷口。

傷口已經被縫合並且包裹,挺小的一個口子,紗布也就那麼點兒。

可紗布下面,那片淤痕卻十分的觸目驚心。

趙斯西抿了抿唇,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這都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