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大沉著一張臉問陳媽媽。

剛剛才為李墨、紅七成功,紅家、他們避免了一場彌天大禍而安下心來,還以為終於一切雨過天晴了,沒有想到轉眼就出了這事。

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那可是大忌。

就算憑李墨對紅七的感情,不致於會動搖紅七的皇後地位,可後宮,卻再也不可能是紅七一人的天下了。而若是有別的女子生下了李墨的孩子,不要說以紅七的性子,不大可能會做出去母留子的事兒,就算她肯做,這留下的孩子長大了又能跟她一條心嗎?而如果不去母留子,那孩子就更不可能和紅七一條心了。這世上哪有孩子不念著親媽念著養母的?

就算礙於形勢,當時不得不和親母疏遠,等到有一天翅膀硬了,那就誰也阻止不了了。

歷史上不乏無子的皇後把別的妃子所生的孩子養在名下,結果最後孩子登基了,卻鬧著也要把自己的生母尊為皇太後,大肆封賞抬舉生母的親戚,卻把養母和養母的親戚反而不當一回事兒的。

這還算好的,更有那些過分的,甚至會想法子害了養母,讓生母獨大的。

雖然歷史書上不曾銘記,但明眼人看看那些記載的事件就知道了。

那些在養子皇帝登基不過數年,就突然得了怪病去世的,八成就是這種情況了。

尤其最可惡的是,害死養母還不夠,可能怕養母的家人生疑懷恨或非議吧,這些養子皇帝的下一步,定然會將養母的親族以各種罪名,不是流放就是誅族。

最是毒辣莫過於帝王家。

不論是為了紅七的將來也好,為了紅家和汝南王府的後路也好,這件事,絕對要搞清楚才行。

如果只是造謠就罷了,若是紅七真不能生……

想到此,紅大的心就深深地沉了下去,眼前似乎都黑了起來。

陳媽媽跟在紅大的身邊極長,自然曉得什麼時候可以隨便應付一下紅大也不會在意,什麼事卻是絕對不可以糊弄的。

對於這件事,陳媽媽也很上心,她被派到紅七身邊,本來就是起這方面的作用的。如今出了這種事兒,如果不好好應對,她絕對得不到什麼好果子。

陳媽媽打起精神,小心地道:“這能不能生呢,老奴也不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好一口斷言。但依老奴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七小姐卻不大像是那種懷不上孩子的脈象。”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紅大聞言,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婆子在別的病方面不好說,可在這生養方面的確是有真本事的,一般的大夫都及不上她,只是做奴才的總不好把話說得太滿。她說“不大像”,那就是有九成九的不是了。

不過,紅大的心才剛剛放下,卻又見那婆子滿臉猶豫之色地加了句:“只是……”

“只是什麼?”

紅大問,倒是不大在意。只要不是懷不上,別的問題,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那婆子微頓了一下,最後橫下一條心,豁出去了道:“只是,老奴有些懷疑,太醫給皇後娘娘喝的藥,其實不是用來調養身體好生養的。”

“那是什麼?”

紅大慢慢坐直了身體,臉色再一次嚴肅了起來。

“避子湯!”

紅大腦子一轟,眼冒金星。

“而且……”

反正都說到這裡了,那婆子也就不避諱了,繼續道:“皇後娘娘的身體現在很不好,以她現在的狀況,就算真懷上了孩子,只怕也是有命懷沒有命生。”

哐當!

紅大一震,桌上的茶杯給她掃到了地上,碎了一地,茶水橫流,甚至她的裙角也在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另一方面,泰西宮。

李贄和李墨父子也在進行著類似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