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李墨出現在紅七的身邊。

然後,兩人並肩離開了煙雨樓。

煙雨一直瞧著,直到兩人的背影徹底消失。

雨見狀皺眉。

李墨一路走來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這才等到紅七點頭,雨可不想他們之間又生什麼變故。尤其還是為了個青樓女子。

雨對青樓女子可沒有什麼好印象。

如果依她的性子,帶走李墨就好了,管煙雨如何?反正只是一點小傷,最多丟下點銀子也就是,犯不著做如此之多。

像這種青樓女子,最是工於心計不過,不能對她們有任何心軟,更不能給她們抓住一點縫隙,不然一個不好就會成為大患。

剛才煙雨不知自重對李墨投懷送抱的情景全收入了雨的眼裡,和記憶裡的某人重合,讓雨頓時就生了厭。

但她究竟是冷靜自制的性子,又是奉紅七之命留下來的,所以雨還是將這份感覺壓抑住,只是一伸手,道:“煙雨姑娘,既然受傷了,還是請早些入內歇息吧。一會兒大夫來了,我再讓人通知姑娘就是了。”

雨的態度其實十分客氣。

只是煙雨本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還是感覺出了雨若有似無的排斥。不過這點小事兒煙雨也並沒有放在心上。身為青樓女子,被人鄙夷輕視慣了,別看那些老爺公子們有時為了博她們一笑,不惜一擲千金。可在他們的心裡,她們仍舊不過一個用來取樂的物件兒罷了。比起曾經遭受的,雨這根本不算什麼。

倒是之前紅七的對待讓她頗不習慣。

紅七對她不曾特別優待,但也不曾看低。

她對待她的樣子,不像是對待一個青樓女子,還是剛剛在企圖勾引她的夫婿的青樓女子,不像是對待一件供人玩弄的物件兒,而是好像對待一個普通人一般。

人?

有多久不曾被人當做人來對待了?

久的煙雨都已經不記得了。

習慣了當一個物件兒,都忘記了,自己原來是個人了。

煙雨自嘲一笑,原來,她還是個人啊!

這天晚上,在看過大夫,雨留下醫資離去之後,煙雨讓人請了煙雨樓的老鴇張媽媽過來。張媽媽來後,煙雨指著一個開啟的匣子,珠光寶氣讓整個室內都亮了起來。

紅七和李墨離開煙雨樓就上了馬車。

馬車輪子骨碌骨碌地朝鎮北王府別院駛去,後頭,留下許許多多打量的目光。不知又有多少家派出了探子,探聽究竟發生了什麼?

馬車裡,卻是安靜得緊。

紅七一直沒有開口。

李墨倒是想開口,可看著紅七淡淡的面色,他心裡不知怎麼地就有些發怵。最後沉不住氣的終究是李墨。

他對紅七道:“我可什麼也沒有做,是那個女的自己靠過來的。”

“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我可以……”

李墨差點兒就說出“對天發誓”四個字,然後及時醒悟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就十足一個懼內的丈夫揹著妻子去青樓偷歡結果剛到就給妻子逮了個現場,然後詭辯的感覺。怎麼聽怎麼心虛,怎麼聽怎麼沒用。

恰恰是李墨最看不起的沒有擔當的男人典型。

李墨就說不出口了。

不過還好紅七終於開口了。

只是紅七開口說的話,同李墨的前言八竿子都搭不上關系就是。

紅七問李墨:“後悔了嗎?”

“後悔?”

李墨不解。

紅七點頭:“後悔的話,隨時都可以反悔,不需要因為我們已經成親了,就認為一定要照著一條路走下去。”

“你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