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問為什麼,煙姨娘卻又不說。

李墨皺起了眉頭,不耐煩了,不過,想到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李墨還是壓抑住了脾氣,只是,臉色已經不大好看了。

這時,音兒卻突然跪在了李墨的面前。

“世子爺,我知道姨娘為什麼哭,可是,姨娘不讓我們同世子爺說。”

“音兒,不準你胡說八道!”煙姨娘厲聲喝道,同時有些慌張地對李墨道:“世子爺,你別聽這個丫頭胡說,什麼事兒都沒有。女人家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傷春悲秋,無緣無故也會有忍不住想要落淚的時候。”

李墨沒有理會她,只是命令音兒道:“說!”

煙姨娘見阻止無用,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只是,誰也看不見的她的嘴角,微微地朝上抿了抿。

音兒就聲淚俱下地訴說了起來。

隨著她的訴說,李墨的臉色變得更是陰沉。

等她說完,李墨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冷哼。

“好啊!好大的膽子!”

梧桐院

幾個管事正在向紅七報告事情。

紅七那日淋了雨,其實就夜裡發了點熱,頭疼了一會兒,第二天就沒有什麼事了。偏李墨下了令,太醫不敢馬虎,非不鬆口,讓紅七靜養,說什麼還沒有徹底恢複。於是,紅七最近都在梧桐院禁足,沒有去議事廳。李墨發了話,讓管事們自個兒隨便看著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兒不要來打攪紅七休養。

當然,說是這麼說,絕對沒有哪個管事敢真不要命地隨便辦,反而更是打起精神,不敢馬虎。還好紅七做的方案十分詳盡,要做什麼,要達到什麼樣的要求,指示都很明確,再加上這些日子在紅七的手下做事,倒也歷練出來了,因此,雖然沒有紅七在,絕大部分也能繼續運轉。

但,總有些事兒,需要紅七來決策的,尤其是涉及到同領著別的差事的管事們的配合,商量不攏的時候,就只能來找紅七了。

此時來找紅七的三個管事。

一個是負責會場佈置的,一個是負責舞臺佈置的,還有一個是負責舞姬管理的。

起因是這次為了給外國的賓客展示堂堂大興的精湛舞藝,李墨就命人特別邀請了大興最為著名的舞姬皎皎姑娘來表演開場的舞蹈。

為了表現大興的泱泱氣度,皎皎姑娘和替她伴舞的那些舞姬的服飾分別用了大興人覺得最為尊貴的黃色和最為紅火的紅色,而偏偏鎮北王府的佈置打的也是這個主意,會場的佈置是以紅色為主,舞臺則是以黃、紅兩色為主佈置的。

如果在這樣的環境裡表演,那舞蹈的效果勢必會大打折扣,只怕客人們被一堆紅啊黃的晃紅了眼,哪裡還能好好欣賞舞蹈?

所以,皎皎姑娘要求一定要換現場的佈置,不然的話,這樣的地方,她沒有辦法表演。

她和她手下姑娘的舞衣都是特別定製的,尤其是她的舞衣,錦繡坊最高明的繡娘耗時一年多才完成,肯定是不可能換的。

負責管理舞姬的管事們就找負責舞臺佈置的和會場佈置的管事們商量。

兩位管事一聽,也不樂意了。

負責會場佈置的管事說,他們雖然不比皎皎姑娘的舞衣要費時一年多,但也不是易事。這麼大的會場,為了佈置出想要的效果,光地上鋪的那些紅地毯,牆上掛的紅色繡品、裝裱的畫,還有那些名貴的紅色主調的瓷器……都是她和手底下的姑娘們從庫房裡翻了又翻,找了又找,精挑細選出來的,好不容易將會場佈置到了如今這樣幾近盡善盡美的程度,只因為皎皎姑娘的一隻舞,就全盤推翻?

負責舞臺佈置的管事也不樂意,舞臺倒是沒有會場那麼大,動用的珍貴東西那麼多,換起來倒是沒有那麼麻煩。但她也有話說,到時候的舞臺,可不是皎皎姑娘一個人的,還有府裡伶人們的表演。如果遷就了皎皎小姐,其他人怎麼辦?突然換了舞臺的色調,肯定會同其他人的舞衣也相沖突的。要這麼多人遷就她,還不如讓她換只舞好了,這樣多省心。

管理舞姬的管事也有話說,皎皎姑娘又不是府裡的舞娘,在整個大興都是名聲極隆的,她本是大家小姐,只是因為衷愛舞蹈,這才做了舞姬,同一般的舞姬不一樣。金錢對她來說,如同糞土,她根本就不缺。這次之所以前來,還是看了世子爺的面子,還世子爺的一個人情,這才不惜千裡而來,還特別為這次的盛事排了這個盛大的舞蹈。這份心意,如何能夠就這麼斷然拒絕?世子爺也交代過,要好好招待皎皎姑娘,不得怠慢的。

幾位管事爭論了半天,最後也沒有結論,這才找到了紅七這裡。

紅七還以為是什麼事了,原來就這點小事。

紅七就對她們建議道,在皎皎姑娘跳舞的時候,可以把會場上所有的燈都用布罩了,現場暗了下來,眾人的注意力自然會集中到有燈光的舞臺上,那麼會場的佈置和舞衣之間,就不會再形成沖突了。

至於舞臺上的佈置,原本就遠較會場簡單,可以為皎皎姑娘的舞蹈單獨佈置一個舞臺,等她的舞結束,再換回原來的佈置也就是了。

幾個管事聽了,眼睛一亮,覺著可行。

這時,負責舞臺佈置的管事想起一個問題,又顧慮道:“雖然換個場景的確不需要太多時間,可這麼多人走來走去的,讓客人們看到了,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