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酈世亙的姿態,讓鎮北王府的諸位幕僚不由得起了忌憚防備之心。每一次大興皇位交替之初,通常就是皇權和地方王侯較量最為激烈的時候。新皇野心勃勃,欲加強對邊疆的掌控,就算不能收入囊中,最好也能夠讓王侯們言聽計從,成為他的順臣。而邊疆獨立慣了,自有一套運轉方式,自然不會甘心受新皇的挾制。

雙方總要明裡暗裡試探一番,鬥上一番才能形成新的關系。

就算像今上這樣性情和順,沒有太大雄心壯志的主上,和鎮北王府的關系也不是一開始就像如今這般的。

李墨的手指在書案上輕敲著,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思考的時候,有這樣的習慣。餘文味的話停止之後,李墨的動作又持續了一會,這才停了。然後他問道:“問題出現了,對策呢?怎麼不說?”

“第一個對策,比較直接,那就是趁他還沒有坐到那個位置上,提前把他拉下來,其他幾位皇子登位,都比他對我們有利得多。”

餘文味說道,眼帶興奮,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

李墨搖頭,否決。

“皇位的更替,四大異姓王府不得幹涉,這是大興皇室和四王府在立朝之初就定下的鐵律。既然我們不想做取而代之那種麻煩事,這個禁忌還是不要擅動比較好。”

“其他對策呢?”

最心動的主意給李墨否定了,餘文味有些失望。不過,又馬上提出了另外的主意。

“第二個,我們可以趁他在鎮北城裡的這段期間,試著緩和一下與他的關系。這也是一個可行之策。”

“如何緩和?他心中對鎮北王府的成見不是一朝一夕,要改變他的看法恐怕也不是一日之功。你不是打算策劃什麼刺殺的戲碼,讓我來個以命相救吧?酈世亙可不是彤兒,這種拙劣把戲,還是不要想比較好。”

李墨似笑非笑地看著餘文味,這個幕僚,是李墨幕僚中最無聊的,如果是他的話,很有可能會提出這樣的主意。

餘文味摸了摸鼻子,世子爺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還真想這麼說呢,他心虛地連忙換了個比較正常的法子道:“也許可以收買他身邊那個叫做何昆的太監?酈世亙對他頗為寵信,太監貪財,又不讓他做什麼危險的事兒,適當地說點咱們的好話,想必他應該不會拒絕。”

“這雖也是個法子,不過,酈世亙也不是那種昏庸沒有主張的主子,從目前酈世亙和何昆的關系看來,何昆對酈世亙的影響並沒有那麼強大。如果何昆說得多了,怕還會引起他的警覺和猜忌,恐怕花了一大堆錢,最後卻起到了反效果,得不償失。”

方子期對這個方法不太看好。

要用這個法子也是得看人的,歷史上固然有許多君王會被身邊的太監如同傀儡一般地操縱,但那些君王多數有耳根子軟的毛病,或者厭煩政事,幹脆丟給身邊親信的太監去處理,酈世亙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可不像這種人。相反是極有城府,極有心機,十分能夠忍耐,也有極狠辣的一面,這樣的人意志堅定,不會輕易被別人所影響。

餘文味一聽方子期這麼說,就噴火了。

“你別光說不行,說誰不會說啊?有本事,給我也拿出一個有用的法子來啊?”

方子期這下啞火了。

他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這些法子同餘文味說出來的這些法子一樣,都算不得太好。他性格比較嚴謹,自己都覺著不大行的主意,自然不願意輕易說出來。

見他這樣,餘文味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鄙視地看著方子期。

這時,司馬笑突然插言笑道:“其實,有一個法子雖然也爛俗到了極點,倒是百試百靈的,我覺著可以一試。”

“什麼法子?”

餘文味、方子期不約而同地問道。

司馬笑吐出了三個字:“美人計!”

“英雄難過美人關,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有例外。如果把像紅側妃這樣的絕世美人兒獻給他,憑他對咱們鎮北王府有天大的敵意,保準也立即消弭於無形了,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