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知道啊!那個至珍閣的掌櫃的眼睛都紅了,一個勁兒地磨著我,出價黃金十萬兩想從我這裡買過去,當他們的鎮閣之寶。”

“哼!他想得也太便宜了。十萬?這種東西別說十萬了,二十萬也想都不要想。老安王爺可是親自上門來找娘,想要出三十萬兩為他那病秧子孫子買去呢。不過,我和娘想著哥哥你在外頭行兵打仗,那可是危險得很。如果有這個在家裡鎮著,就安心多了。因此,就拒絕了老安王爺。不過,他那孫子也怪可憐的。如果哥哥你不中意的話,我本來打算就賣給他算了的。但既然哥哥瞧上了,那當然是哥哥的。”

李彤嘰嘰呱呱地說了一大串。

這麼轟動京都、露臉風光的事兒,對她來說,也是很少見的。而且,以前她買東西,從來都只有買貴的,上當的。這還是第一回,以五百兩銀子換了這樣的好東西,叫李彤如何能夠不得意?

如今又得了李墨的承認,李彤更是眉飛色舞,深深為當初的英明選擇而自豪。

只可惜後來她想著,自個兒得了這麼大的好處,那對母女也太吃虧了些。尤其那可憐的孩子的病不知道治好沒有治好。李彤就派了人去那個婦人擺攤的位置去尋她們,想適當地補償她們一下,怎麼說也佔了人家這麼大的便宜。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因素,據說這樣的隱士,作品一般不會外流,可能就留給自己的家人世代相傳。

李彤也是想再問問那婦人,還有沒有其他這樣的作品。

如果有的話,再多收購幾件就是了,再送父王一件,娘那裡一件,還有多的,那至珍閣的掌櫃,老安王爺,也可以賣給他們各一件。還有多的話,自然是收藏起來,不賣了。

物以稀為貴這種道理李彤還是懂了,如果一下子冒個十件幾十件出來,那價值就會大大地降低了。李彤也不缺錢。

至珍閣給她鑒出了寶物,老安王爺是個厚道人,而且可以說從小就看著她長大的,對她很是慈祥。李彤才願意給他們。要不然這種東西,她絕對收著,一件也不賣,讓別人看著流口水。

只可惜,後來再去尋訪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對母女了。

“簡直好像是那叫做‘過客’的隱士在天有靈,不願他的作品埋沒,特意顯化世間,借我的手,讓作品流傳人世一般。真的很神奇,哥哥,你說是不是?”

至今想起來,李彤還有種如同做夢一般的感覺。

每回看到這佛像,她都有些擔心,它如此有靈,會不會突然消失了。甚至因此半夜而醒,看到了才安心。

李墨雖然看中了這擺件,也沒有想到這擺件竟然有如此來歷,靈隱大師可是有“大興第一僧”的美譽,並且不是那種浪得虛名,頂著個高僧的名頭,行的是蠅營狗茍的事兒,其實不過披著張袈裟的皮,同世俗之人沒有什麼兩樣。

靈隱大師不同,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他為了追求佛法的真諦,不惜親身涉險,行萬裡之路,到西方佛教起源之地求取真經,歷時數十年,經歷無數艱難險阻,不知多少次差點兒死於非命,失敗了六次,到第七次的時候,才真正抵達了佛教的聖地,帶回了真經。

回來之後,也並沒有因為名聲大振就忘乎所以,除了傳經講經的時候出現在眾人面前,其餘的時候,都在廟裡鑽研佛法,不見外客。

就是宮中有召,也給他婉言謝絕了。

要聽他講經,就到他的講經臺來。

眾生平等,皇帝也好,凡夫俗子也好,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什麼特例。

李墨雖然不是佛門的忠實信徒,但這麼一個有著大毅力、大智慧,能夠貫徹自己的信念的人,李墨還是敬重的。

能讓這樣的人都有所悟的東西,說不定還真有些靈效也說不定。李墨對這個擺件更為滿意了,在“還行”之後,這時又出言稱贊了李彤一句:“這回做得很不錯,以後也要像這回一般。”

李墨說話的口氣多了幾分生硬,少了幾分哥哥對妹妹的寵溺,更多的倒像是對下屬的語氣。

不過就算是這樣,李彤也快樂瘋了,忙指揮著丫頭,要她們趕緊兒地把這個東西給李墨送過去,一定要小心點,磕點兒碰點兒了,絕對饒不了她們。

李墨這時又開口道:“不要送到東院去,送到梧桐院去吧!”

他的語氣極為平淡,好像說得是一件極為尋常不過的事兒。

屋子裡卻詭異地一下子靜了下來。

丫頭們臉色大變,氣都不敢喘一聲,不敢去看李彤是什麼臉色。如今整個府裡誰不知道,大小姐李彤和世子爺的紅姨娘是對上了啊!

世子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們該聽李彤的?還是聽李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