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七點頭。

紅三就靠在了紅七的膝蓋之上,閉上了眼,不久之後,也沉沉地睡去了,紅九亦如是。最後,唯一清醒的紅七喚人抬了轎子來,將人送回她們的住處。

隨後,紅七也回了梧桐院,很快就睡了。

卻不是因為酒意,也不是因為少女們的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懷。

只是累了,如此而已。

離去的紅七她們卻不知道,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裡之後,一個人,從亭邊的樹上跳了下來,月光灑落他的臉上,清輝一片映出了他的容顏。

蕭成澈,原來是他!

蕭成澈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這種話,不該是他一個大男人家聽的,只是,他在樹上睡著了,聽到聲音的時候,卻不大好出去了,就一直呆在樹上,等紅七她們離去了,這才下來。

之後,蕭成澈也離去了。

只留清風伴樹影。

幾日後,到了秋家的宴請時間。

一大早,紅八幾個就爬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起來了。傷春悲秋的時間已經過去,日子還是要繼續。

今日的宴請,關繫著紅三的一生,紅八幾個,都十分慎重。

比起紅八等人來,紅七起得晚了一些。不過,她的動作快,最後,還在紅八之前,就把自個兒收拾好了。

打扮妥當,用過早餐,在紅七的帶領下,一行人朝秋家前進。

秋家此時並不平靜。

秋夫人也同樣一早就起來了。此次,她是下了大決心的,一定要同紅七建立起良好的關系,為秋連城加分,免得這門親事就這麼黃了。所以,秋夫人是十分慎重、緊張的,昨兒個夜裡,幾乎一夜沒有怎麼睡著,翻來覆去的。

此時,她正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打扮,不敢有絲毫大意。

一個人就在此時闖入了她的屋子。

“娘!”

聽到這個稱呼和熟悉的聲音,秋夫人的身體僵了僵,隨後,嘴角堆了個微笑,抬起頭來。

“連城,是你啊,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軍隊裡怎麼樣了?世子爺不在了,你們應該很忙吧!這樣回來,好嗎?還是趕緊趁人沒有注意到,趕緊回去吧!也免得有什麼事兒發生,你這個參將卻不在。到時候吃了軍法,可就糟糕了。”

秋夫人擔心地道。

秋連城是個標準的北地男兒,九尺的身高,方形臉,濃眉大眼,神情堅毅,一看就很爺們兒,還是那種很帥的。

此時,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秋夫人,道:“娘,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為什麼有人恭喜我,說要喝我的喜酒?”

秋連城皺著眉,很不高興。第三任妻子難産過世後,他就同秋夫人說過,不打算再續弦了。他不想再害人害己。

現在卻爆出了這樣的訊息。空xue不來風,秋連城立馬想到,八成是他那個不怎麼靠得住的娘又在整什麼了,於是立馬跟上官請了假,匆匆地趕回家來。一回家,問了下人,支支吾吾的,秋連城立馬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秋夫人心裡暗自叫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真是個大嘴巴。

不過,不到最後關頭,總是不能死心。

秋夫人顧左右而言他:“你說什麼啊?是誰在造謠給你說的?我是你的娘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要成親,別人怎麼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胡說八道,要冤枉我們秋家呢。這樣的無事生非,道聽途說的壞人,城兒你可不能放過……”

秋夫人故意裝糊塗,反正就是不打算承認。

秋連城聽秋夫人如此說,只覺著頭一陣發疼,他懶得再同秋夫人繞圈子,單刀直入地道:“娘,不管你是給定了哪家的姑娘,立馬去同那戶人家說,這門親事不作數,我不會再娶妻的。”

已經死了三個了,還嫌不夠嗎?

反正,秋連城已經煩了,不想再為這些事兒被人家議論紛紛的。秋連城拖著秋夫人,就想押她去同人說清楚。

見秋連城如此堅決,秋夫人用力一掐大腿,頓時,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