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我也正要走的。”

“那,柳小姐,我就告辭了。”

向炎對柳如是說道。

柳如是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向炎和紅七,這兩個人之間,怎麼好像真的有什麼似的?

向炎向外走去,本來都已經走過了紅七的身邊,卻在紅七身後兩步的位置,又停下了腳步,稍稍頓了一下,才問了一句:“聽說,你馬上就要離開京都,去北疆了?”

紅七的身子顫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

向炎露出了個笑容,語氣歡快地道:“那就好了,李墨兄如此看重你,定然會好好保護你,你就不會再陷入這樣危險的事情裡頭了。”

這樣歡快的語氣,柳如是在旁邊聽著,不知怎麼地,心卻有些酸。

紅七卻仍然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並沒有對向炎多說些什麼。向炎為了救她,不惜生命,她卻冷淡得過分。

但也正是因為紅七這份冷淡,柳如是更覺著不同尋常。

紅七從來都不是個失禮的人,尤其對一個屢次救她的人,她更不該如此。表現出這樣的冷淡,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常得讓人感覺到裡頭很有些無奈似的。

這時,向炎又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走了。你,多多保重。”

“嗯。”

最後,紅七回給向炎的,仍然只是一個字。由始至終,她更是頭也沒有回過。向炎把話說完,終於走了,腳步極慢,在門口,更是忍不住停住了,回過頭,朝紅七看去,似乎在期盼著什麼奇跡。他看到的,卻只是紅七無情的背影。

他嘆了口氣,再一次抬起了腳步。

這一次,他終於走了。

而在布簾放下的聲音響起時,紅七卻回過了頭。看到的,只是如同波浪一般晃動的門簾,門簾上繡著的一對魚兒,好像活了一般,遊啊遊啊。可就是不論怎麼遊,它們就是無法接觸到對方,始終保持著那個距離。

如此之近,卻又永遠無法靠近。

紅七怔怔地看著門簾,彷彿失魂了一般。

柳如是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不知怎麼地,輕鬆了許多,但又覺著一陣慚愧。之前,她曾經在心裡懷疑過,或許紅七真的在心裡對朱靖寒有什麼念頭也說不定,只是因為輩分在那裡,才壓抑住了。

在柳如是看來,紅七當初和顧緋匆匆訂婚,是因為李墨的威脅,然後不得不為,對顧緋,感覺是義多於情。他們兩人相處的情形,柳如是看到過,感覺太平淡了一些,還及不上她和朱靖寒。

而紅七和李墨就更不用說了,如果說在紅七和顧緋的相處中,至少還看得出她對顧緋有感情的話,那同李墨,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這種情況下,朱靖寒對她不惜生死去救,紅七心裡就算以前沒有什麼念頭,現在也說不定被打動了。

如今看來,卻是不用擔心了。

就算紅七動搖,那個人,也不會是朱靖寒。

柳如是放了心,夏溪卻開始擔心起來了。

本來她沒有覺著紅七和向炎之間有什麼啦!但是現在,這是啥米啥米狀況啊?小姐啊,你忘記了顧緋公子嗎?嗯,這很好,顧緋公子還是早點兒忘了好,都不在京都了,而且,你們之間也不可能了,早忘早好,開始新的春天吧?我夏溪舉雙手雙腳贊成。

可、可是,這個新的春天應該是世子爺才對啊!

世子才是光明大道、康莊大道、威武大道,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