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阻止,就是默許了秋霜的行為。

冬雪這才知道,誰才是真的對自己好。而對李墨,冬雪心裡雖仍然心動,但也看清楚了,李墨的心裡,根本就沒有過自己。以前的那點特殊,不過是看在紅七的面子上而已,是自個兒多想了。

如果真的在乎,當初也不會知道她病倒了,也看都不來看一眼;更加不會毫不猶豫地就換了煙姨娘。

大病了一場,冬雪終於看明白了。

現在,她時常想起以前還在紅七院子裡的生活,那個時候,有秋霜,有春風,還有夏溪。秋霜是同她最好的,兩人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春風也同她差不多大,卻總是像個大姐姐般地照顧她;夏溪嘴巴最厲害,冬雪有些怕她,但有什麼事兒,夏溪總是擋在最前頭,不會讓那些丫頭欺負冬雪。

還有小姐,同她們並不親近,總是喜歡一個人待著。

可只要小姐在,大家就都很安心,很放心,再大的風雨,有小姐在,她們就不會有事,就像一棵參天的大樹。

在那裡,她無憂無慮,經常的煩惱,就是又長了肉了,或者,臉上起痘、留疤了。

那時的她,整天笑容明媚。

而現在,她很少笑了。

她很想回到過去,如果能再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不會選擇這條路的。

看冬雪的樣子,盈秀就知道她又在後悔了,心裡也是替她嘆息,好好的日子不過,偏昏了頭上了長孫飄雪的賊船。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冬雪的前程,一抹黑啊!長孫飄雪不待見,李墨幾年後回來,冬雪都是老姑娘了,現在都沒看上,到時候可能看上嗎?真不知道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熬。

偏她現在還不聽她的勸,一意孤行,還要礙長孫飄雪的眼。

冬雪沒有等太久,就過了一刻鐘的功夫,長孫飄雪就見了她。本來長孫飄雪打聽不到訊息,也就打算算了的。

可紅蕊聽說了這事兒之後,眼睛一亮,意識到她的機會來了。

現在長孫飄雪四個一等丫頭中,就屬她最不受待見了。紅蕊知道,李墨的妾她是想都不用想了。雖然心中暗恨長孫飄雪說話不算話,但如果再不做什麼,只怕過不了多久,長孫飄雪就隨便把她配個人打發了。

紅蕊連忙來見長孫飄雪,說這正是個大好的時機。不管紅七犯了什麼事兒,如果坐實了罪名,紅七就翻不了身了。讓長孫飄雪千萬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長孫飄雪給紅蕊說得心動了,決定親自去找鎮北王妃打聽一下這事兒。

也就順便見了冬雪。

冬雪一見長孫飄雪,就跪了下來:“求世子妃救救小姐吧!小姐給刑部的人抓走了。”

長孫飄雪不可思議地看著冬雪,得多麼蠢,才能為這件事找她?而且,對冬雪,她自認為也不差,賞了她那麼多東西,分了紅蓼院,還派了自己院子裡的丫頭去幫她,結果她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現在還敢為紅七求情。

這一回,長孫飄雪是徹底地厭棄了冬雪。

不過,她臉上仍然端著溫婉的笑容,十分和氣地對冬雪道:“放心,紅姨娘是我們鎮北王府的人,刑部不敢冤枉她的。只要紅姨娘是無辜的,就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現在正是要去向王妃打聽此事,就不留你說話了。”

說完,長孫飄雪就去了鎮北王妃那裡。

冬雪感激不已,連聲道謝。

盈秀翻了個白眼,她可不信長孫飄雪會這麼好心。

紅七這時終於到了刑部,準確的說,她到的是刑部的一個審訊室。

陰冷陰冷的,牆上有斑駁的暗色的引人聯想的汙漬,空氣中能聞到那種血腥腐爛還是鐵鏽的味道。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因此,靠牆擺放著的各式各樣、整整齊齊的刑具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其中有一個傢俱似乎剛剛用過,上頭,鮮血淋漓,滴滴答答的。

一個身材高大的衙役背對著門口,正拿著毛巾擦拭著刑具,白毛巾很快就紅得不像樣子了,看著觸目心驚。

聽到門開的聲音,那衙役回過頭來,臉上傷痕縱橫交錯,其中一道最為嚴重,從眼中間劃過,肉翻了起來,猙獰無比。

而此時,他手上的毛巾中滾出了個東,落在了地上。

是一隻耳朵。

人的耳朵。

“閔大人,這個犯人,是給我審問的嗎?”

看到紅七,這個衙役露出了森森白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