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規,李墨、長孫飄雪洞房之後的第二日,除了長孫飄雪這個新婦要見過婆母、小姑以及李家其他近親,也應該是李墨的女人們拜見長孫飄雪這個主母、奉茶的日子。紅七作為禦賜李墨的小妾,自然是應該去的。

但如今,長孫飄雪、李墨的洞房花燭夜卻出了這樣意外的狀況,半途就沒了。此時那長孫飄雪是什麼樣的心情,用腳趾頭想也是知道的。

這,明日,怎麼看,也有些懸啊!

去的話,那長孫飄雪的滿腔怒氣,說不定就遷怒到紅七的身上?畢竟紅七現在是李墨唯一有名分的小妾,也為李墨看重,在不得寵的主母眼裡,自然是格外刺眼的。若是藉著敬茶為難紅七,那可如何是好?

可不去也是不行的。放在哪家,都沒有這個規矩。

而春風更擔心另外一件事。

自個兒小姐的性子,春風還是有些知道的,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若是那長孫飄雪故意為難,紅七能忍嗎?真不知到時會鬧出什麼事來。

夏溪也擔心,同春風擔心的有些兒相同,卻也有些而不同。她擔心的是,紅七會不會在長孫飄雪那兒吃了虧去。去拜見主母,紅七也不可能帶多少人去。長孫飄雪今夜那般沒臉,正是需要在這些李墨的女人面前樹立威嚴,紅七無疑是最顯眼的目標。如果長孫飄雪存了這個心,人單力孤的紅七可怎麼辦才好?該怎麼樣才能不讓紅七吃虧?若是找李墨求救,應該是可行的,但只怕,紅七不會高興。

她們各想著各的心思,無暇顧及其他。

只有秋霜,自從上次無意間發現了冬雪暗藏的心思之後,對她,就多了份注意。秋霜開始真希望是她自個兒多想了,可這些時日看了下來,越看,就越覺得沒錯。

秋霜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晚,本來該是春風、秋霜值夜的,秋霜說她小日子來了,身子有些不適,央夏溪同她換上一換。

夏溪斜睨著秋霜道:“這次我答應你了,下次我要託你什麼事時,你可不許拿話敷衍我!”

“知道了!憑它什麼事,絕不推脫,這行了吧?”

夏溪這才滿意地點頭。

稍晚,夏溪和春風兩個值夜的就留在了紅七西邊的屋子裡歇下,而冬雪、秋霜自回房不提。

冬雪是個心善關心人的,見秋霜不好,就主動要同她歇一個屋,也好照顧於她,還特地去小廚房裡煮了紅糖水,服侍秋霜喝下。這才輕手輕腳上了床,秋霜睡裡頭,她睡外頭,如果半夜秋霜要喝水什麼的,也好下床。

冬雪熄了燈,閉上了眼。

秋霜不舒服,她就沒有想要和秋霜聊天,準備睡覺。

然而,深沉的黑夜裡,秋霜的聲音卻幽幽地響了起來。

“冬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一起進了梧桐院。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姐妹,但在我心裡,同親姐妹也沒有什麼兩樣的。”

秋霜起了個頭。

冬雪微微笑,話語裡透著親熱。

“當然,你若是不這麼想,我就惱了。連我福兒姐姐都不知跟我抱怨過多少次了,說我跟你,比跟她這個親姐姐還親。”

秋霜繼續說道:“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冬雪的笑容收了起來,此時,她也意識到,秋霜有些不大尋常。

不過,她還是道:“咱們的關系,有什麼不能問的?你盡管問好了。”

“冬雪,你,是不是對世子爺他,動了心?”

輕輕的一句話,卻好像驚雷一般,冬雪的身體一陣顫動,她震驚地看向秋霜,當然,一片黑暗中,她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冬雪有些狼狽,有些害羞,也有些懼怕,還有種隱隱的說不出的開心……

一時間,冬雪的心中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

而屋子裡,則靜默了下來。

很長時間,沒有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