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恭敬地道。

紅?這個女子竟然姓紅?“紅”這個姓可並不多見。是的,這個女子就是紅七。她原來竟然已經來到了瓊花山莊,住的竟然是眾人絕不會想到的地方——

玉人樓!

這個訊息若是傳出去,只怕整個瓊花山莊都要震動起來了。

但,目前,仍無人知道。

不過是短短的距離,鄭芳菲等人終究沒有邁過去。

而如果蔣麗華知道裡頭住的不是別人,而是紅七的話,她還能夠退得如此幹脆利落大度嗎?這個問題實在是讓人有些好奇。但沒有發生的事情,無論怎麼想,終究也不會有答案出來。

紅七其實早就醒了。

她固然因為這具身體的原因,愛睡了些,但由前世養成的敏感神經和警覺性,倒是不曾退化多少。這麼多人在門那裡嘰嘰喳喳時,她就有感覺了,再一窩蜂地上樓來時,她更是徹底地清醒了。

只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便決定以靜制動,先看看情形再說。

對瓊花宴,紅七是一無所知。一來是時間實在緊迫,二來是瓊花宴這種貴族圈子裡的事情,普通老百姓頂多聽個明兒,裡頭具體如何,是不可能知道的。唯一可能知情的情報來源紅大,紅七問她時,她卻是賣起了關子,說了兩個字“秘密”,笑得壞壞的,擺明瞭這一回她是不會幫紅七,要讓紅七自個兒看著辦的意思了。

不過,也因為她如此,紅七倒反而輕鬆了。

這些時日的結束,紅七對紅大也算是有些瞭解了,她對紅家是極有感情的,也十分關心。若這件事幹系巨大,危險系數極高的話,紅大是不可能不提醒紅七的。現在既然如此,八成紅大認為,對紅七來說,這件事十分容易,知不知道詳情都沒有什麼太大關系。這才如此。

紅七想想也是。

不管怎麼說,這瓊花宴不管規格怎麼高,參加的人多麼富貴,究其本質來說,都是個類似選美相親的活動。

而這具身體本身的條件簡直是好到了極點,在這樣的場合注定了大放光彩。除非紅七自個兒腦抽犯渾,失敗的可能性基本上是零。而且,紅七志又不在最終的“四強”,之所以來此,不過是為了更進一步打響紅家的名聲罷了。

紅七權當是度假觀摩的心態過來的,也算是勞逸結合,從前一段時間的緊張狀態中恢複恢複。

趕在一大早,她就來了“瓊花山莊”,避開了人潮的高峰。

這是喜歡清靜的紅七的習慣。

然後,秀珍問她要住在哪裡時,紅七也沒多想,只讓秀珍幫她隨意選一個就是,安靜點的就好。之後,紅七就安靜地在裡頭大睡了。如今,她雖然不像剛開始那般一天要睡足八九個時辰,但也要五六個時辰才好。再加上,前些日子,為了整頓紅家,睡得少了些,交代了雨前一聲,她一覺睡得雲裡霧裡,到了方才。

不過,經過剛才的事兒,紅七才發現,貌似她這個“隨便”說得太輕鬆了,竟然被人算計到了頭上。

紅七微微地笑了,被人算計沒有什麼,她經常被人算計,早就習慣了,而且,能讓她不知不覺地上當了,也算本事。她不討厭有本事的人。只不過,她這個人不喜歡吃虧,算計了她,她不撈點本錢,這心氣兒,可是不會順的呢!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剛剛對她說明瞭事情經過的雨前。雨前當然不會什麼都說,只是說了這玉人樓原來是蔣麗華的住所,蔣麗華又是何等樣的人,那方才來的鄭芳菲等一群人又是何等樣的人,她們又是如何不顧她的勸阻闖上來的,蔣麗華又是說了些什麼等等,從頭到尾,沒有一絲一毫地遺漏。

同時,也沒有一絲一毫地誇張。

只是很平實地訴說了事情地經過。

這其實與秀珍和她原定的計劃並不相符,秀珍在見到紅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是誰。這樣的人,實在不大可能會是別人。在試探地喊了“紅小姐”之後,就更肯定了。然後,她就有了個計劃,準備利用“紅七”來報複蔣麗華。

這個時候,按照她們原來的計劃,雨前應該在紅七的面前進行挑撥,讓紅七對蔣麗華産生更大的惡感,好讓她們結仇才對。

但是,看到紅七那微微笑著的臉,雨前卻什麼也不敢說了。她的直覺在警告她——危險,所以,雨前採取了保守的做法。

恭敬地稟告完,雨前同時告罪道:“小姐,雨前錯了。不該因為見到了舊主,抹不開面子,就讓她們闖進來打擾小姐的。請小姐責罰。”

這一番說辭,十分妥當。

就是雨前自個兒再三思索,也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妥的。她恭恭敬敬地垂著頭,等著紅七開口。至於責罰,雨前倒並不擔心。她們是公主的下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尤其是在“瓊花宴”這種時候,哪怕是為了自個兒的名聲和前程,這些尊貴的小姐也會故作大度的。除非是腦殼壞掉了。

紅七並沒有讓她等很久。

如果是紅家的下人,紅七不會這麼快地開口。適當的沉默,可以讓對方的心中更為敬畏、忐忑,從而更好駕馭。

但這裡不是紅家,雨前也不是紅家的下人。

不讓她們輕視即可,真把她們當成自家的下人,那自己反而是個笑話了。

紅七也的確不會責罰雨前,雨前猜得很對。

不過,也有雨前不曾猜到的。

只見,紅七姿態十分輕松地笑著,彷彿調侃似地問道:“嗯,這麼說來,雨前你同那秀珍姑姑並不熟識羅?秀珍姑姑也沒有故意說都不說那蔣麗華的事,就安排我住玉人樓羅?你們也沒有想利用我對付那蔣麗華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