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手中寒光一閃,手腕鮮血流淌。她把手高高地舉到男子的嘴邊,男子低下頭去,大口大口地喝著。

馬車裡頓時血腥氣濃重了起來。

面對著這血腥而詭異的一幕,鳳姑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彷彿什麼事也沒有似的。只有她情不自禁握緊的拳頭,有些洩露了她的心思。

而這車隊裡,還有另外一輛馬車。裡頭的人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嘴也被東西塞住了。這個人,豁然是紅俊良。

他,也來到京城了。

只不過,是被綁著來的。

同在這一天,朱雀巷子還發生了一件小事。

這件小事同紅家有關。就是紅家的下人們帶著禮物拜訪了左右等鄰居家,翰林府、侍郎府,最有意思的是,還有尚書周府。

翰林府女主人是掌院學士的夫人,複姓上官,出自定國公府,家世顯貴。她年約四十,不算是特別美麗的女人,卻端莊華貴,氣度不凡。

下人前來稟告這個訊息的時候,她正在同小女兒柳如是說話。柳如是的長相同她有些相像,氣質卻迥然不同,柳如是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書卷味,神情靜謐,靜靜地坐在那裡,時光彷彿在她的身上沉澱了,一雙眼睛如同古潭一般,充滿了智慧。這一個很有味道的女孩。上官夫人看著她的眼光滿是驕傲。

上官夫人笑著對女兒說:“聽說了對面搬來的人家是誰了沒?可是汝南王妃的孃家人喔。聽說,她有個妹妹,排行第七,據說是連汝南王妃在她的面前也會覺得慚愧的美人呢!汝南王妃可是說了,她這相貌,只配給她的妹妹當丫頭呢。是兒,你就不擔心朱靖寒那小子給那絕世美人迷得神魂顛倒了嗎?”

上官夫人的眼神有著期待,似乎等著看女兒的好戲似的。

“若他是那麼淺薄,會被皮相所迷惑的人,那他也不值得我嫁了。”

柳如是卻是一點兒也不為所動。她對朱靖寒有充分的信心,這是她選擇的男人,就算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會被皮相所迷,只有他,是不會的。

見柳如是對朱寒如此有信心,上官夫人微撇了撇嘴,真不好玩。她也想當個在女兒發生感情問題時幫她出主意的娘啦。只是從小到大女兒實在是太聰慧了,都輪不到她來發揮。雖然也以這樣的女兒為傲,但有時也有些失落啦。感覺她這個母親當得太無能了些。

兩人方在說紅家,立馬,紅家就來人了。

聽了下人稟報的訊息,上官夫人就問:“送了些什麼過來了?”

“只是些江南的土特産。”

上官夫人點點頭,還算是明白,又問:“說了些什麼?”

“說家主說,剛剛搬來,一點家鄉的東西,不值什麼,給府裡的主子們嘗嘗鮮。若是主子們得空的話,歡迎隨時去玩。”

“拜帖呢?”

下人恭敬地遞上。

上官夫人接了過來,看了看,很客氣的話,不熱絡也不冷淡,作為鄰居,這樣的措辭十分得體。倒不像有些小地方來的,一來就急著攀交情,讓人厭煩。還算有分寸。

不過,這樣也就讓人不至於有惡感罷了,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上官夫人正打算讓下人依對方送禮的規格回禮就是了。

看到最後,她卻不禁“咦”了一聲。

柳如是微微偏頭,看向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就把帖子遞給了她。柳如是一目十行的看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啊?看到最後的落款,她的目光定住了。

“紅家家主紅七拜上。”

上官夫人就問柳如是:“我好像聽誰說過,汝南王妃的父親那一輩似乎是兄弟四個。那這個紅七是誰啊?我怎麼好像記得紅家那個絕世美人排行似乎就是七吧?這兩者,應該不會有什麼關系吧?”

說到最後,上官夫人也覺得荒謬,連連搖頭:“我這都在胡思亂想個什麼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八成我記錯了。這紅家老爺可能是七個,我記成四了。不過,就是七兄弟,也該是長房當家啊,怎麼是排行第七的當家,太不成體統了。還是,我搞錯了,其實這紅家大老爺的名諱就是叫紅七。對了,很有可能,畢竟誰在拜帖上不寫名字,寫排行的。八成紅家大老爺就叫紅七。”

上官夫人總算是想到了一個可以說得通的解釋。

柳如是卻直接對僕人道:“去請紅家那下人,就說母親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