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一出口, 便讓玫瑰公會的成員們眉心有些焦慮地跳了跳。

隨即在眾人目光中推開門的,正是他們在求生中曾經的同伴,無比熟悉的面容, 頓時有種微妙的觸感。

孟柯河被新會長以半強迫式的姿態帶出來,其實是有些不滿的,畢竟轉投對家公會不算什麼太光明正大的事。但是看著原公會的人都是更神情低落, 目光緊緊黏連在自己身上,又有些難言的得意洋洋感。

是他們當初趕自己走的, 現在後悔, 也來不及了。

奧古斯汀也不過是不滿了那麼一會, 便很快找回理智——對方被踢出玫瑰公會後, 其實已經是結仇了,轉投青燈實屬正常。

他點了點頭, 神『色』平淡:“有緣。”

青燈的現任會長, 叫做幕青燈,此時他微昂起下巴, 像是獲勝後張牙舞爪的貓一般,矜持道:“嗨呀,別這麼冷淡。這多大點事, 人往高處走, 小孟明珠暗投後幡然醒悟不很正常嗎。”

孟柯河也是被吹捧地飄飄然了,全然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矜持又自得地笑了笑,話題又轉到導致自己出走的仇敵身上:“幸得青燈會長賞識。對了, 謝——副會長怎麼這次沒見著,我聽著朋友說他會來,還好一陣期待。”

他仿若不覺其他人的古怪神『色』,『露』出燦爛到有些誇張的笑容:“難道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丟臉,害怕到臨陣脫逃了?”孟珂河滿意地見到那些玫瑰公會玩家,好似被觸及到痛點般,流『露』出憤怒的目光。

這個時候謝虛才微微抬頭,被口罩掩住的聲音有些低沉,聽不真切。

“我在。”

幕青燈和孟珂河微微一怔。

孟珂河下意識看向了聲音來源處,正撞見那雙生得極好看的眼睛,和細碎的額髮下,那未被遮起來的一點瑩白膚『色』。

有的人,是光看五官的某一處,便能瞧出是美人的。

但孟珂河腦中,卻自動腦補出了那在星網上流傳的照片,當即“呵呵”了一聲,還有些不屑:“玫瑰的副會長見不得人麼,藏頭『露』尾的。”

謝虛的眼睫微垂,沒理他,只問幕青燈:“青燈的聚餐,在我們樓上?”

雅閣一共八層,關於價格定製上其實是有潛規則的,越高的樓層收費便愈昂貴,服務也愈用心。奧古斯汀讓管家去訂位置的時候,只訂到了第七層——這也很正常,雅閣的名氣太大,被人搶先一步訂了也不奇怪,便退而求其次了。

哪成想上面是老對頭。

幕青燈也沒猶豫,點了點頭。

雖然遮著臉,幕青燈卻能看出,謝虛此時笑了起來。那雙眼睛微微彎起,睫羽微顫,瞬間如同爛漫春花一般,炸得幕青燈腦海有些暈眩。

幕青燈見到謝虛微昂起頭,如墨般的黑髮髮梢,落進了他交疊的領中,延伸下去便是雪白的膚。他真正像是被嬌養而成的貴族般,神情滿是炫目的張揚和傲慢,輕聲道:“這次我請。慶祝玫瑰公會和青燈公會的第一次友好互助。”

直到離開時,幕青燈都有點反應不過來謝虛什麼意思。

那個被他帶來羞辱玫瑰的利用品,正十分震驚地盯著通訊光屏,不斷低聲咒罵著。

孟珂河從以往的朋友那裡,套出了玫瑰這次的聚會地點和時間,並迫不及待地用這些微不足道的資訊向新公會投誠。他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剛才卻只接到了那個朋友冷冰冰地一句“以後別聯絡了”。

即便隔著光屏,孟珂河也能感覺到對方磅礴怒氣,只以為是他害怕被玫瑰公會高層查到是他洩『露』的資訊,於是一邊暗罵對方太慫,一邊又捨不得這條線,打算說幾句討饒的哄哄朋友——卻發現這人把自己拉黑了!

孟珂河怒不可遏起來。

幕青燈其實已經有些不耐了,但他腦中還回想著方才的那一幕,便也懶得罵他。等回到第八層門口,裡面的喧鬧聲幾乎要震翻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