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北境有一座江南風貌的小鎮,在北境里名頭不小,雖說大楚難得遭遇了一次南北都沒有逃過的大雪,讓這座小鎮都沒有逃過,可大雪過後,小鎮早已經是回覆了以往的江南氣候,冬去春來之後,在大楚整個北境都還是寒意十足的日子裡,這座小鎮卻是已經春意盎然,北境這些日子裡隨著一紙廢除蒙蔭制的新政發出,便氣氛一直緊張,尤其是這場處於這場風暴中心的陵安更是如此,這座小鎮卻好似一點都沒受到影響,現如今的初春時節更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不少北境的富家子弟和文人墨客紛紛來此,要賞一賞春,只不過這之中,到底沒有人因為自己的家底厚實便與小鎮居民發生衝突,不管是江湖武夫還是文壇文豪,到了此處,好似脾氣都說不上差,這期間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在暮色中走進小鎮,看樣子大抵該是一主一僕,老僕身板不怎麼厚實,一件單衣在身,背後揹著一個不大的布包袱,看著有氣無力走在前面的少爺,嘿嘿一笑。

老傢伙的笑沒有藏著掖著,因此聲音不算小,很快便被那年輕人盡數聽去,年輕人轉過頭看著這老傢伙,有氣無力的唸叨:“老楊,你說說你,咱們倆好說歹說也是一同遊歷過北匈的生死兄弟,就算這平日裡情誼不多。可這一趟走下來,算是生死與共了,情誼怎麼算都不小了,可既然咱倆都這份交情了,為啥當初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是你這老傢伙硬生生把我壓進洞房裡去的?你把我爹當作什麼了,真的啥話都聽?”

老楊一臉委屈,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家少爺,肚子裡有一肚子話沒有說透,對,你洛大少爺當初是我老楊壓進洞房裡的,可之後的事情是我逼你的了?也不知道是誰第二天硬是日上三竿都還沒出來,再說了,那少奶奶身子壯碩了些,可也算是大家閨秀吧,以前覺得配不上你洛大少爺,可後來一看,怎麼都配的上。

這一次是正大光明出門的洛少河有些心虛不去看老楊的眼神,貌似很無奈的擺擺手,嘆了口氣,“這輩子就這麼地吧。”

老楊難得多說幾句,他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年輕人,呵呵笑道:“少爺,其實依著老奴來看,那少奶奶還不錯,就算是身材壯碩了些,不也是旺夫之相嘛?”

旺夫?!

洛少河瞪大眼睛看著老楊,有些不可置信,“老楊,你之前跟我去北匈的時候怎麼說的,不是說那女子配不上我,不是說我這英俊相貌該有其他女子傾心?怎麼回來才這些日子,你就變卦了?”

初春時節只穿了一件單衣的老傢伙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洛少河不再繼續糾結這件事,畢竟面對這個算是他唯一的一位知心人,他雖然是作為少爺,主僕有別,可洛少河是一點都沒有把他當作過僕人。

思索了一會兒,洛少河便真算是認命的垂頭喪氣說道:“算了算了,這趟走了就回家老老實實接過老爹的家業,這麼大一個家,哪裡有女人當家作主的份。”

老楊出人意料的搖搖頭,看著洛少河,試探著說道:“少爺,要不聽老奴說兩句?”

洛少河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老楊站直了身子,有些嚴肅的看著洛少河,這倒是讓洛大少有些意外,只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老楊便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其實依著老奴來看,這少奶奶打理府裡的生意不是什麼大問題,儒家先賢們半開玩笑的說了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被這麼多讀書人傳下來之後便幾乎成了聖人的肺腑之言,這其實一點都不對,讀書人們口中的大義綱常也就那一句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很有道理,其他的依著老奴來看,其實比起來這些春怨之詞也強不到哪裡去,更何況這些讀書人也未必是將那些聖人著作讀透的,那位儒家聖人周夫子要是知道這後世之人如此看他的那些言行,說不定要板著臉好好教訓幾句,至於打架,那聖人肯定就不行了,畢竟這文聖人不是武聖人嘛。呃……好像有些說遠了,其實說這麼多,老奴就是想說,少爺既然念著江湖,就偶爾走上一趟江湖也挺好,家裡的事情留給少奶奶,準沒錯。”

洛少河眼神古怪的看著這老傢伙,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嘖嘖,老楊,本少爺平日裡可是沒有看出來你講起來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一口一個儒家聖人,難不道你還真見過那位周夫子不曾。”

老楊眼神幽怨,也不去想自己這一番肺腑之言是不是餵了狗,反正依著自家少爺這個性子,估計肯定是沒聽進去的。

洛少河沉默了片刻之後這忽然問道:“老楊,你之前不是說和我們一起南下那葉小子就是那位現如今的天下頂尖高手嘛,又是什麼什麼天下第七的,還有什麼大楚劍道魁首的稱號。本少爺記不清楚,不過你說那葉小子的叔叔真是那位一劍開天門的劍仙?”

老楊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口說道:“早說了,那位葉公子就是那位劍仙的侄子,這件事天機閣都承認了,哪裡還做得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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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少河有些憤懣,卻不是憤懣那傢伙和他年紀差不多就成了這天底下有數的高手,只是有些就是不爽葉小子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好叔叔,劍仙哎,那可是葉長亭啊!

老楊對這少爺的思維方式早已經習慣,因此也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