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王良,那位一向以正直示人的南唐朝堂重臣,今夜不曾起身,實則就連今夜所發生的事,一點一滴都沒有傳入他的府邸內。

王三秋站在吏部尚書府院內,站了一夜。

這位王大人睡了個好覺。

……

……

一直到清晨時分,皇城內那場變故才塵埃落定,城防營計程車卒開始清理皇城內的屍體,等將屍體清理之後,便是由宮中太監用水沖洗皇城,不過死的人太多,自然鮮血也太多,直到天亮之後都還沒沖洗乾淨。

南行營的將軍吳集拒不歸降,被李尚行下令斬首,吳集在一眾將士面前砍掉了腦袋,這讓宋衛一怔,這親王殿下看似溫文爾雅,實際上一點都不比那位皇帝陛下手軟啊。

李尚行踏入御書房。

面如死灰的太子殿下看見李尚行走進來,先是一怔,隨即便是激動的一把抱住李尚行的大腿,哭泣道:“皇叔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一定全力支援皇叔登基,以後皇叔就是這南唐皇帝。”

李尚行淡淡一笑,推開李江啟,來到仍舊端坐在桌後的李尚躍前,輕聲道:“皇兄,尚行來向你請安來了。”

李尚躍面無表情,站起身來,環顧房內一週,冷聲道:“李尚行,你倒是膽子不小,敢造反了,朕的皇位你都敢來搶?還有你們這幫亂臣賊子,都要做遺臭萬年的罪人不成?”

李尚躍這句話一說出來,除去那中年文士還淡然處之之外,就連宋衛和城防營的那位將軍都偏過頭去,不敢去和李尚躍對視。

李尚行走到那桌後,看著那副南唐疆域圖,忍住伸出手去的衝動,轉身看著自己這位皇兄,這些年來,朝野對他的讚揚不計其數,無非說是他雄才大略,從不侷限在這南唐一處,反而早就突破先帝眼界的侷限,意在中原,而且這十數年來的當政,不僅訓練出來一支南唐新軍,還讓南唐百姓的生活過的比之前要好不少,就憑這兩點,就可以稱得上是明君一說。

可越是這樣,李尚行便越生氣,畢竟這片江山,原本就應該是他的。

李尚行平靜開口說道:“皇兄認為這皇位本該是你的不成,先帝眼瞎便罷了,你也瞎嗎?”

李尚躍怒斥李尚行:“你竟敢語出汙衊先帝!”

李尚行譏笑道:“皇兄當真是想的天真啊,當年滿朝都只知道我與你才智相差無幾,可有哪一次在父皇的考量中,你贏過我的,若不是你嫡長子的身份,這位子輪得到你做?不說這為君之道,就連在武道天賦上,你也差我不知道多遠,父皇偏心,本就是母后同生,為何你從小便要比我得到的東西要多的多,難不成就因為嫡長子這三個字,就要讓你一輩子站在我頭上?”

不去摻和這些事情的中年文士自顧自來到御書房門口,和王勝並肩而立,忽然開口問道:“為何王總管也要跟著咱們做這大逆不道的事?”

王勝微微一笑,“和親王殿下理由相同,老奴總是得自己選一次主子。”

御書房中,李尚躍臉色鐵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實在是李尚行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無論當年還是現在,他都比不過李尚行,可就憑他是嫡長子的身份就能坐上皇位,這也是事實,無可爭辯。

李尚行想了片刻,開口問道:“尚行問皇兄一句,皇子三人中,要哪位繼承大統,是眼前這個廢物,還是其他人?”

李尚躍譏笑道:“朕倒是忘了,你想坐這皇位可是坐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