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自寬本就是今天這場辯論的壓軸人物,是保證這場辯論的勝負手,此刻言,那便是宣佈這場辯論可以結束了。

本來性子雖說有些狂傲的黃自寬也不至於此,但自從被拒入書院之後,黃自寬在怨書院的同時連帶著對楚人也生出了許多不滿。

可黃自寬同那些故作駭然言辭來博取眾人眼球的人又不同,他的肚子裡確確實實有的是學問。

環顧四周,黃自寬接下來的話可算是字字珠璣,每字每句都扣住縱橫義理不放。讓在場眾人都暗自點頭,特別是那幾位縱橫大家,更是一臉欣慰。

其實對於任何學術流派來講,當前的鼎盛並不算真的鼎盛,判斷一個流派是否真的興盛,往往看的是有沒有能夠接班的後輩子弟,若是沒有,又何來興盛二字可言?

黃自寬被認為是南唐縱橫之術的接班人,除了他有著侯廣知這個世間縱橫之術第一人的師傅以外,他本身的資質學識也都是上乘。

王良眯著眼,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王三秋,低聲道:“這黃自寬底子自然是極為紮實,但比起那個楚人,還是有了太多暮氣,可不像個年輕人。”

李尚行打趣道:“尚書大人還有如此閒心?”

王良微微一笑,不作言語。

黃自寬一席話講完,對在場的幾位縱橫大家微微一拱手,輕輕坐下。

葉如晦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露出的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他不說話,因為黃自寬所言已經觸及到了縱橫學的根本義理,晦澀難懂,不僅是他,恐怕是在場點頭的大多數人都一頭霧水,只是抹不下面子,不懂裝懂罷了。

見葉如晦不說話,主持辯論的一位縱橫學大家輕輕開口:“大楚一方是否還有論辭,若是沒有,此輪辯論便要判黃自寬勝了。”

葉如晦看了眼吳君生,現他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於是便輕輕點頭,示意那位大家宣佈結果。

眾人見狀,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過忽然,場間響起了一道極為溫和的聲音:“且慢。”

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侯廣知站起身來,對著在座的幾位縱橫大家問道:“各位覺得誰勝誰負呢?”

幾位縱橫大家面面相覷,剛才黃自寬這番話不是說的很明白麼,難道你老人家覺得不滿意?

侯廣知並不理會這幾人,反而是走到葉如晦身前。

溫和問道:“缺月掛疏桐?”

葉如晦一頓,回道:“漏斷人初靜。”

侯廣知笑道:“你就是那個孩子?”

葉如晦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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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行推門而入時,李江潮便沿著那條小路上一直往皇宮深處走去,路上不乏遇到一些宮中的宮女太監,這些宮裡地位最低的奴婢見著皇子按理都應該下跪。

不過在看到這個在宮裡地位比宮女還低的皇子時,並無一人下跪。

甚至有膽大的年長宮女在看到李江潮的時候,甚至奚落道:“喲,這不是咱們的三皇子麼,不好好在宮裡待著,到處晃什麼呢,當心惹得陛下不開心。”

李江潮低頭不說話,便更是讓對方更是覺得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