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好友的一本書,《劍雨飄零》,可要比我寫的快多了。)

天亮時,郡守苑文庭終於到了行驛,老驛丞看著面無表情的苑文庭,還道是他現在才知道輕重。

畢竟是年輕,還沒摸透官場貓膩。

可還沒等老驛丞這個念頭打完,苑文庭便又面無表情的踏出來。這讓老驛丞更生疑惑,難道華章侯連表面功夫都沒做,直接訓斥了苑郡守一頓?

不過這個念頭剛有,就立馬被老驛丞打消了。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苑文庭才踏出行驛大門,有輛馬車就從街角緩緩駛到行驛,沒給老驛丞思考的時間,郡丞劉祗便從車廂裡探出頭來,苑文庭見到好友,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就有了笑意。

眼神不好的老驛丞看不清楚苑文庭和劉祗之間的表情,但看著苑文庭上馬車時的動作,老驛丞總覺得這兩個永和郡真正的主事者今天很不平常。

馬車之中,永遠都是處事不驚的苑文庭看著一看就是有話要說的劉祗,默不作聲。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車廂裡除了兩人之外,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劉祗看著苑文庭,欲言又止。

半刻鐘以後,劉祗一臉無奈的開口,打破了寂靜。

“啟思,你明知道我有話要說,你卻偏偏不問我。”

苑文庭緩緩開口,“你反正要說,我為什麼要問?“

劉祗擺擺手,一副我不與你爭論的樣子。不過等他看到苑文庭沒有絲毫想要接話的樣子,只好開口說道:“啟思,你做官是為了什麼?”

苑文庭開口說道:“年幼時想做官的原因大約是覺得只要做了官就可以不受人欺負,後來卻想,做了官不讓人被欺負。其實長大了才知道,這就是儒家先賢在書中所要講的。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想做官和做了官之後,就完全不是一個樣子。”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劉祗,緩緩開口說道:“是宋煥那邊有訊息了。”

劉祗打起精神,故作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知道苑文庭不會回答他,劉祗自顧自的說道:“我就說你不是人。”

劉祗正了正身,才開口道:“所料不差,宋煥果然有貓膩,這一點不難確定,難就難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是哪一位大人在主導,還有就是,軍中某位實權將軍肯定也有參與,不然就算他們想做這筆生意,沒有人在軍中替他們擦屁股,也定然是做不成的。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宋煥不是一個人在做,如果整個宋家都參與進來,光是宋老爺子和宋師道這兩位,兩頂從三品的官帽子壓下來。不說你我,就連城守大人估計也要掂量掂量。”

苑文庭難得露出個笑容,他開口說道:“城守大人根本就不會去掂量,雖說他那從二品的官帽子是要比宋家兩人都要大,可京官比地方官員要更金貴這是自太祖建國以來就沒變過的,為那所謂的一點政績,去惹上兩個六部的侍郎或許在再加邊軍中的某位實權將軍,這份風險。可比抬著金子進宰輔大人府邸的風險大多了。”

劉祗仔細想著,才驚出一身冷汗。

看著眼前好友,劉祗一直知道自己有諸多不如他,卻沒曾想到,就憑他這三言兩語,苑文庭便能分析的如此透徹。

苑文庭卻是說道:“城守大人不想做的事,偏偏是我想做的。”

劉祗開口問道:“想清楚了?不怕丟官帽子?”

苑文庭淡淡說道:“或許是覺得官帽子還不夠大,這件事做成了,怕是要換頂大一些官帽子來戴了,要是不成,大不了連頭一起賠給宋煥。說到底,做官,不就是為名麼?”

末了,他轉過頭,看著劉祗,開口道:“對了,我請華章侯多留了些日子。”

劉祗皺眉道:“信得過?”

苑文庭緩緩一笑,“不然我去見他幹什麼?”

馬車緩緩停下,可劉祗思緒已遠。

臨下馬車時,苑文庭輕輕拍了拍劉祗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我的人頭,侯爺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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