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冠,我太高興了,必須要說。)

宣正六年,最後一場春雨送走了春天。

春過後,便是夏至。

就在慶淮兩州的交界處,楚江的支流淮河,一座不起眼的渡口邊,有一座小亭子,因為所建時間實在是太過久遠,亭子看著實在破舊不堪。不過還是能夠勉強用來供旅人休息。

因為現在下著雨的緣故,這座亭子下面聚集了相當一部分人,大多數是準備上船的旅客,另外一小部分就是停靠在岸邊那些船的主人了。

從淮河上游而去,可以直接穿過淮州直到陵安,而下游則是直接到靖南。

因為各自大多不熟,所以亭子裡也就基本沒有說話的聲音。

在亭子的一角,有著一個穿著棉衣,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默默研讀的少年。

偶爾這個少年會抬起頭,看看外面的雨色,不過都是很快又把頭埋下去繼續看書。

除了亭子外面的雨聲和偶爾傳來的鳥叫聲,整座亭子就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了。

雨似乎沒有絲毫要變小的傾向,反而是越來越大,聽著雨滴落在瓦片上的聲音,再加上伴隨著這雨一起的冷風。

此時雖然已經是夏至,可亭中眾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夏天的氣息。

大多數穿著旅客已經感覺到了寒意,而此時在亭角看書的少年便是大家關注的物件了。

難道對方早知有雨,便提前穿上了棉衣以禦寒?

想法確實不錯,不過卻不是眾人想的那樣。

身穿棉衣,非是能夠提前知道天氣。只因有病而已。

被眾人盯著的葉如晦泰然自若,沒有說什麼,甚至並不曾把視線從書中挪開。

在亭內的不乏有見過世面的,看見葉如晦如此平靜也是暗暗稱讚。

能夠在眾人關注下仍能平靜的看著自己眼前的書,在眾人看來,是十分了不起了。

不過很快,眾人的視線就被亭外的事物吸引去了,不是因為雨停了,也不是因為現了什麼好奇的事物。

而是從遠處的泥濘的小道里漸漸走過來一道身影,因為此時還在下雨,對方撐著傘,亭中眾人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臉龐。

傘是油紙傘,從傘面來看,應該也用了許多年了。

那人走的異常的慢,彷彿是怕摔倒,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百無聊賴的旅客們就這樣看著對方一步步向亭內走過來。

而在亭子裡,有一夥商賈打扮的旅客彷彿身子站直了幾分。

其中的一個老者皺了皺眉頭,他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到這個人走到離亭子還有大約七八步路的時候,他停下了。

這時候的眾人穿過雨幕看向對方,才看清楚,是個男子,大概三十歲左右。

更惹人注目的是這個男子所穿的,一身灰色。從鞋襪到上衣全都是灰色。

亭中眾人皆感受到了一股破敗的味道。

這股味道是從灰衣人身上傳出來的,這種感覺就像一床多年未洗的破棉絮。

這種味道有些令人厭煩。

是所以,亭內的人都皺了皺眉頭。

除了葉如晦。

不過有一點卻只有放下書的葉如晦現了,如此大的雨,再加上剛才走過來的泥濘小道。

按道理說,這個人應該褲腳會粘上一些泥漿,可是沒有,這個人的褲腳依然是沒有半點泥漿。

他手裡有把刀,沒有刀鞘,不同於大楚所用的制式軍刀。

要更狹長,有些類似於舊北漢當年所鑄的建業刀。

當年四國混戰的時候,這種刀給大楚軍卒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南唐、大魏、大楚三國吃了不少暗虧,在交戰中往往處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