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沒有出過馬車的他輕輕掀開馬車上的簾子,跳下馬車。

負責生火的兵士已經把火生好,接下來的淘米的種種工序有條不紊的進行。

華章侯觀察到,除了葉如晦在幫這些兵士生火淘米之外,其餘人等,幾乎都在馬車內等著開飯。

而那位翰林院的抄書郎吳君生正靠著馬車轅上喝酒,華章侯眉頭微皺。

他緩緩開口道:“行軍途中,不可飲酒。”

吳君生醉眼朦朧,輕笑道:“侯爺說笑了,這次我們去南唐參加辯論,如何說的上叫行軍?”

華章侯看著這個連皇帝陛下都讚賞過的男子,淡然開口,“本侯說的,這就是軍令。”

吳君生微微一愣,諷刺道:“怪不得都說我朝軍伍治軍之嚴,原來便是這樣治軍的。”

就在吳君生說出這句話,在不遠處的張虎便緩緩向這邊走過來。

華章侯面無表情,冷冷開口,“本侯若沒記錯,國葬期間,任何官員不得飲酒。”

吳君生搖頭,“侯爺說……國葬,國葬,是哪位大人?”

聽到這裡,吳君生酒意全無,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看著華章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而在一旁幫忙的葉如晦,也停下來了手裡的活,想知道是大楚哪位於國有功的大人西去了。

華章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開口說道:“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葉如晦本就不是官場之人,自然也不知道這官場大事,他搖搖頭,繼續幫這些兵士蒸飯。

吳君生搖頭,倚靠在馬車旁,他知道華章侯必然會收到陵安的訊息,卻不曾想,是如此噩耗。

在陵安有資格在死後被以國之禮厚葬的就那麼幾個,而恰好,孫老爺子早在去年寒冬就已經是臥病在床,此時西去,也不是多突兀。

他悵然一笑,將手中的酒壺狠狠的扔出去,忽然轉身爬進馬車裡。隨即傳來的便是他壓抑不住的哭聲。

他是認同宰輔的新政不假,也是被孫老爺子這一系有所打壓也不假。

可他當年才讀書識字之時,他的偶像,便是這個一生脾氣溫和,喜歡提攜後輩的老爺子。

當年老爺子無意間聽同僚提起吳君生朝試一事,不僅是斥責了當時的改卷官,更是親自到翰林院親自給他道歉。

老爺子這一生坦蕩,從不曾打壓過任何政敵,也不曾做過任何貪贓枉法的事。

不知道是多少人為官的楷模,吳君生現在還記得當時老爺子在翰林院藏書閣內對他說的一番話。

他捂著臉,哽咽道:“君生定不負老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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