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眼前這個人沒有親近感,甚至有點陌生,但畢竟是有著血緣關系的生父,她試探了一下,“你是……”

顧海看著顧溪的眼睛蓄滿淚水,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小溪,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爸爸呀。”

果然,她沒認錯。眼前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見,一時之間叫不出來那個‘爸’字。

但始終是有血緣關系的,顧海雖然犯了錯,但是卻很寵女兒,顧溪覺得要是這個時候跟他疏離,顧海內心一定很受傷。她輕抿著唇,艱難地開口喊了一聲,“爸。”

顧海看著他,他臉上滿是自責,這十年,他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愧對於女兒,“多年不見,都成大姑娘了。”

顧溪問:“你現在住哪?”

“住在我們以前的舊房子。”

顧溪也不知道舊房子在哪,長什麼樣。

顧海入獄之後,他名下的財産都被沒收,只剩下那一座多年前以父母名義買的房子,近些年父母相繼離開,房子也空了下來,他出獄之後,就只有那裡還能住。

顧溪說:“媽剛做了手術,還沒醒,你進去看看她吧。”

顧海問:“手術還成功吧?”

顧溪點了點頭,“醫生說了,很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

顧溪走到門邊,扭開門把手,“進來吧。”

顧海搖頭,“不了,我看看就走。”他出獄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他什麼都沒有了,從顧溪的舅舅口中得知關珍麗得了病,今天專程跑過來看她。

顧溪看得出顧海對關珍麗還有感情的,她說:“你過來不就是為了看她嗎,她就在裡面。”

“算了吧,讓人誤會不大好。”關珍麗是已經結婚了的人,顧海也不想打攪她,所以只想看一看就走,免得人家誤會。

顧溪輕嘆一息,“她離婚了,沒有人會誤會什麼。”

顧海愣了愣,他在入獄沒多久聽說關珍麗再嫁了,心裡也祝福她,畢竟他已經不能照顧她們母女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又離婚了。

顧海問:“是那個姓周的對她不好麼?”

“嗯。”

顧海剛想問她們母女有沒有被欺負,受委屈,但想到自己本來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又怎麼好意思質問別人,所以還是欲言又止。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他才是罪魁禍首。要不是當年一時貪念,也不會犯下大錯,毀了自己十年光陰不說,還妻離子散。

顧溪推開門進去,“進來吧。”

顧海跟著顧溪進了去,看著病床上的關珍麗,眼睛通紅,他緩緩提步走到床邊,一直看著她。

顧溪想,雖然關珍麗還沒醒,但是顧海一定有很多心裡話想要說,於是藉口說去買吃的,先走開了。

她去附近的商業街找了一家真功夫吃了一份快餐,順便幫顧海打包了一份。

提著真功夫的快餐回到病房,顧海已經走了,顧溪站在醫院的走道四處張望,也沒有他的影子。

顧溪再看了看病床上的關珍麗,輕嘆一息。

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顧海回來,顧溪提著那一份外賣,去了值班室,問他們誰還沒吃飯,把那一份外賣送了出去。

關珍麗剛做了手術,顧溪怕有突發狀況,在病房裡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關珍麗就醒來了,臉色有些蒼白,但神智還是很清晰的。她看到了伏在床邊的顧溪,有些心疼,“你昨晚怎麼沒回去睡?”

顧溪打了個呵欠,“太晚了,不想回去,就在這湊合了。”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顧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跟公司請了半天假,下午過去。”

“你不用陪著我,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