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祈絹忙讓自己的丫鬟將自己面前的幾碟點心端到程祈寧的面前:“那你瞧瞧,這些可有你喜歡吃的?”

程祈寧抬手撫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頭疼。

程祈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祝芊月不在府內了,這和程祈絹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就剩了她一個,程祈絹現在應該是在討好自己。

可是單是袁氏對母親的敵視,就足夠讓程祈寧選擇與程祈絹劃清距離,更別說程祈絹的性子還不是特別討她喜歡。

同樣是任性刁蠻,寶珠公主顯得天真,程祈絹卻總給她一種仗勢欺人的感覺。

“謝過大姐好意。”程祈寧收回了輕撫著自己眉心的手,“只不過我現在不想吃這些,不是點心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太想吃東西,大姐繼續用膳吧,我去幫幫我娘親。”

程祈寧走後,袁氏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到了程祈絹這邊,捏了一把自己女兒腰上的軟肉,憤恨地低聲說道:“都說了讓你不要去搭理她,你怎這般不聽我的話!”

今日若不是趙氏在,那主持賓客的人就該是她了,之前宴會這樣的事,祝氏是很少來插手的,都是交給她來做的。

程祈絹有些委屈,她不明白為什麼娘親這麼反對她和程祈寧交好,卻是垂下頭沒有說什麼。

程祈寧剛走出月洞門,忽然拐進來一個端著羹湯的小丫鬟,羹湯潑了程祈寧身邊的春秀一身。

春秀還沒說話,程祈寧就肅了臉:“怎麼這般冒失!”

程祈寧平時性子軟軟看起來很好說話,一直被家人護著,其實她也是護短的。

春秀聽著姑娘的話,心裡頭有些暖,趕緊說道:“姑娘我沒事,這羹湯不燙。”

春秀心裡有些喪氣,方才她見祝氏身上灑上了茶水,還有些幸災樂禍來著。

自打出了那事之後,春秀就惱上了祝芊月,也連帶著惱上了養育祝芊月長大的祝氏。

可誰成想她只是幸災樂禍了一下,現在這羹湯就潑到了她的身上。

端著湯的小丫鬟趕緊將還剩著一點羹湯的荷葉邊深碗放到了地上,拿出了塊素淨的帕子給春秀擦著身上的狼藉。

程祈寧看見了那塊帕子一角上繡著的海棠花,開口問道:“你是我母親院裡的丫鬟?”

她母親院裡的丫鬟身上都會帶著這種繡著海棠花的帕子。

小丫鬟恭眉順眼地站著,垂著頭:“婢子是新入府的丫鬟。”

從程祈寧的位置,能看見她的眼圈紅了,聲音還在抖。

程祈寧皺眉,這小丫鬟看起來是可憐,可是手腳這麼冒冒失失的,放在母親的院子裡做事她都覺得不放心。

“叫什麼名字?”程祈寧繼續問道。

“玉、玉柳……”

春秀在自家姑娘身邊伺候久了,看著姑娘白淨的小臉兒絲毫的笑意都沒有,知道了姑娘是對這個撞到她的丫鬟不滿意了。

可是她也是個做丫鬟的,更懂得體諒懂得那個小丫鬟的難處,忍不住幫那個小丫鬟說了兩句話:“姑娘,婢子去換身衣服便好,姑娘別壞了今日的心情。”

程祈寧看了眼春秀,倒也覺得她現在需要快去換身衣裳,就點了點頭:“那你便去吧。”

春秀端起了那個留著殘羹的荷葉邊大碗離開了這裡。

程祈寧問清楚了這個小丫鬟的姓名之後也想離開,可是沒想到那個小丫鬟卻一直紅著眼跟在她身後。

程祈寧停住步子,皺眉問這小丫鬟:“為何一直跟著我?”

小丫鬟的嗓音悶悶的,似乎是偷偷在哭著:“方才那位姐姐走開了,姑娘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姑娘就讓我陪著吧。”

程祈寧覺得有些頭疼,這小丫鬟未免太過自作主張了些,宴會過後她定然不要讓母親將這樣的小丫鬟留在院子裡了。

“你既是擺宴的丫鬟,就不該擅自離開自己做事的地方。”程祈寧冷冷看著她,“知道了?”

小丫鬟將頭垂的更低。

程祈寧很少訓斥下人,也不願意將話說的太重,見這小丫鬟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說了句:“既然知道了,便回到宴席那邊去吧。”

聽著那個小丫鬟離開的腳步聲,程祈寧回頭看了她一眼,見那個小丫鬟果真沒有跟上來,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程祈寧挪了步子往侯府的小花園走,她想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