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祈元說完就皺了眉, 覺得自己洩露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給大哥:“大哥你可別想著送給念念這只鸚鵡,這是迴廊裡面的東西,就算你送給了念念, 她那麼懂事, 肯定也不高興。”

程祈君並未多言,只是淡淡笑笑。

說起來, 程祈君與程祈元的性子一慢一急, 程祈元聰明卻毛躁,程祈君更溫潤些, 兩兄弟都把自己的妹妹當寶貝來疼,只是程祈君與程祈元不太一樣的是, 他向來做的多說的少。

身為長子,他似乎生來便多了幾分穩重大度。

兩兄弟在廊下站了一會兒, 很快就離開了。

……

程祈寧不能去淩霄山上踏青了, 對於祝芊月來說, 倒是天大的好事。

畢竟依著程祈寧的樣貌身段, 到了貴女圈子裡頭,天生是吸引目光的存在,男人女人的目光都得環繞在程祈寧的身上,就算她再精心打扮,也只能默默做個陪襯。

想到了程祈寧不能來踏青, 祝芊月就越發舒心,與程祈絹同坐在一輛馬車裡的她端起了馬車內螺鈿細方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甜茶。

程祈絹卻是因為程祈寧不能來踏青的事情有些悶悶不樂。

程祈寧回到侯府已經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裡頭,她不止一次想去找程祈寧玩,可是都被自己的母親袁氏阻止了。

袁氏還在生趙氏奪她掌家權利的氣,連帶著討厭起了程祈寧,便不讓自己的女兒去同程祈寧交際。

然而程祈絹有時候在府內會遇見程祈寧,越看越覺得她長得好看,性子也好,人對於美好的事物總是會有著接近欣賞的本能,程祈絹想過去同程祈寧交個朋友。

原本她想著,程祈寧第一次出門來踏青,她能夠將程祈寧介紹給她的那些朋友,也算是幫著程祈寧進入到了韶京的貴女圈子了,程祈寧應該就能感受到她的歉意與交好的意圖,兩人的關系該是能好些,可是卻沒想到,祖母竟然會纏著程祈寧不讓她出門。

程祈絹心裡難過,撅起了嘴唇,悶悶不樂。

祝芊月喝了一口甜茶,茶水甚甜,正合她的心境,抬眼看見了程祈絹怏怏不樂的模樣,她放下了雨過天青色的茶盞,伸手去握住了程祈絹的手:“絹兒,怎麼了?這要去淩霄山了,絹兒怎麼還是這幅鬱郁寡歡的樣子?”

程祈絹沒瞞著祝芊月:“我本來是想趁著這次機會,帶二妹妹去山上玩會兒的,咱們之前不是誤會了她嗎……我瞧著她好像到現在,都還在因為那件事情生氣著呢。”

祝芊月笑笑:“你呀,就是太過心善。說起來那天受了委屈的不止二妹妹一個,絹兒你不也受到驚嚇了?也沒記掛在心上,做姐姐的和做妹妹的當真是不一樣。“

“畢竟我是她長姐。”程祈絹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卻是微微低了低頭,嘴角往上揚起的弧度卻洩露了自己的思緒。

祝芊月向來視這種需要交際的場合為自己的機會,與程祈絹閑聊了幾句之後便開始仔細整理自己的鬢發,忽聽到程祈絹一句“好俊”,祝芊月跟著擰頭去看。

與她們的馬車隔了八|九尺的距離,有兩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英姿颯爽,遠遠的幾個小廝也騎著馬,卻被落在了後面。

這人,祝芊月自然是認識的。

她稍稍動了動自己的身子便擋住了程祈絹的目光,笑著將車窗上的車簾拉好,又親暱地捏了捏程祈絹的臉:“絹兒生得這般好看,可不能被外頭那些粗魯男子給看去了。”

程祈絹聽慣了祝芊月對她的贊美,再加上侯府中也從未有人說過她不美,便真以為自個兒生得閉月羞花,掩袖笑笑,半嗔半怒道:“小月!”

同祝芊月假意打鬧了兩下,程祈絹忽然收回了手,兩手托腮,神情中流露出了小女兒的憧憬:“小月,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公子,面容真俊。”

祝芊月聞言,眉間擰起不悅:“你說哪個?”

“白衣的那個,我之前覺得世間男兒最好看的不過就我二叔那樣,可是方才看他騎在馬上的樣子,卻忽然覺得這人比起我二叔,更好看些。”

“誰能比上你二叔呢……”祝芊月忽然喃喃。

一邊心底也鬆了一口氣,程祈絹說的不是鄭景林便好……

方才那兩個人她都認識,一個是鄭景林,穿了身墨綠色的勁裝,而程祈絹口中的白衣男子,便是那天她初遇鄭景林時,站在鄭景林身邊的布衣男子。

雖說今日這男子換了一身更為得體的打扮,可是祝芊月想著那日布衣男子為鄭景林牽馬的場景,便認定了他的身份卑微,十分不屑一顧。

她看了眼程祈絹,見程祈絹說完話之後格外安靜,抱著臉不知是在幻想些什麼,笑著去戳她的臉頰:“小絹兒在想男人啊,羞不羞啊?“

程祈絹的臉更加漲紅了許多,立刻別開臉去吩咐身邊的小丫鬟給她準備塊濕帕子來,說是車廂裡頭太過悶熱,要擦擦臉。

……

程祈寧被蘇老太太攔住,沒能去淩霄山之後,便一直陪著老太太在她的方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