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沉聲道:

“我若恨你,雍州時,就不會留許元霜和許元槐的命。”

“我知道,我知道.........”她滿臉淚水的說。

幾分鐘後,她收斂了情緒,用手帕擦拭淚水,道:

“如今潛龍城這一脈死傷凋敝,雲州軍分崩離析,許平峰和我大哥再難起勢,終於威脅不到你的安危。不過他終歸是二品術士,被你逼到絕路,你不可不防。”

說實話,此等逆人倫之事,她是不願提及的。

但丈夫和兒子之間,她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前者屬於聯姻,且這麼多年來,對許平峰早已失望透頂,甚至恨之入骨。

而許七安是她懷胎十月所生,是她的嫡長子,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因此,深怕許平峰暗中報復,才不得不出言提醒。

許七安淡淡道:

“他死了,潛龍城主也死了,我親手殺的。”

姬白晴滿臉呆滯,怔怔的望著他,隔了幾秒後,嗓音顫抖的說:

“當真?”

許七安面無表情的“嗯”一聲,然後就看見她臉色從呆滯轉為複雜,很難形容具體是什麼情緒。

很久之後,她低聲問道:

“元霜和元槐呢?”

“在司天監關著!”許七安說。

之後又是沉默,姬白晴愣愣的坐著。

許七安順勢起身,道:

“我明天帶你回府,以後就留在京城吧,嬸嬸有二十年沒見你了。”

他認為需要給生母一點獨處的空間,一個告別過去、緬懷過去的時間。

留在京城.........姬白晴缺乏色彩的眸子,終於閃過一抹亮光。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許七安離開小院,直奔打更人地牢,在陰暗潮溼的審訊室裡,看見滿臉陰翳,又無法滿足的南宮倩柔。

炭火盆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人形。

京城各處的衙門裡,關滿了雲州軍的將領,並不是所有投降的人都能既往不咎,事實上,即使是普通士卒,也要刺配。

“盯著我生母,別讓她做傻事,明天我過來接他。”

許七安望著闊別了半年的美人。

說實話,他真的忘記南宮倩柔了,遮蔽天機之術最難纏的地方在於,它和因果有關,和品級反而沒太大關係。

舉個例子,孫玄機遮蔽一個路人甲,那麼縱使許七安是武神,也不會記得這位路人甲。

因為他和路人甲毫無關係,沒有任何因果。

許七安和南宮倩柔是尋常的同僚關係,因果太淺,反倒是宋廷風這樣的老職員,看見地牢裡南宮倩柔發明的刑具時,會有些許的割裂感。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愛死不死。”

南宮倩柔嗤笑一聲。

他和其他人不同,經歷了許七安的崛起和一系列光輝事蹟,心態轉變的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