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皆有心,若能心懷慈悲,感應萬物,又何須拘泥於人言?”

老僧雙手合十,波瀾不驚,並不因許七安的話而惱怒。

那你倒是別跟我說大奉的官話啊,你說西域語言不就行了.........許七安心裡腹誹,直截了當的說道:

“直接說吧,如何鬥法!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

“施主著相了,為何要鬥法?”老僧面帶微笑。

“分明是你佛門提出的鬥法,大師這般無理取鬧,不怕丟了佛門的臉面?”許七安皺眉。

“方才施主在山腰處說:出家人四大皆空。”老僧面容祥和平靜,徐徐道:“既是四大皆空,臉面是什麼東西?”

“行吧,大師打算如何考驗我。”許七安耐住性子。

他感覺到棘手了,比槓精更可怕的是不說人話的。槓精至少還會拼命的抓住你語句裡的漏洞來反駁你。

可不說人話的傢伙,則是不管你說什麼,他都不搭理你,他只說自己的話。你不能領悟,那就是你不行。

可你就算費盡心力的去領悟,也沒用,因為他會無視你。

“人生便是修行,施主入這佛門秘境,亦是一種修行。”老僧笑道。

“怎麼修?大師指點。”

“修行靠個人,何必問貧僧。”

修行你媽了隔壁!不說人話是吧,老子不奉陪了。許七安心底忽然升起無名之火,撇下老僧邊走。

可是一道屏障擋住了他。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許七安冷笑著回身,按住了刀柄:“不知道四大皆空的大師,您能不能接我一刀呢。”

“阿彌陀佛,那便試試吧。”

老僧低眉順眼,沉聲道:“貧僧是文印菩薩成道前,斬出的一縷執念。”

文印菩薩,一品菩薩?!

許七安面無表情的鬆開手,“大師,我們剛才說到哪了?”

老僧誠實回答:“施主讓貧僧接一刀。”

“大師!”

許七安嚴厲的呵斥一聲,走到老僧對面,盤腿坐下,雙手合十,批評道:

“難道佛門只會打打殺殺嗎?難道佛門普度蒼生,全靠打打殺殺嗎?大師,咱們聊個一錢銀子的。”

.............

“狗奴才他,他剛才是慫了麼..........”裱裱小聲說,扭頭看向懷慶。

懷慶斜了她一眼,神色清冷,語氣平淡:“改變策略罷了。兵法雲,上兵伐謀。對敵也是一樣。”

裱裱恍然大悟,於是認為是自己狹隘了,狗奴才那不是慫,是聰明的改變了策略。

他就是害怕了........沒腦子的臨安過於好騙!懷慶搖搖頭,憐憫的看了眼妹妹。

聽到對方是‘菩薩’執念後,許七安機智的化解衝突,這讓場外許多人都趕到意外。

這也太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不過,這一番舉動,讓他的形象更加鮮明有趣了,至少貴族女眷們就覺得這位銀鑼很有趣,很有意思。

“他倒是識時務,這一關若是以暴力破解,恐怕必輸無疑。”南宮倩柔冷哼一聲。

這小子.........金鑼們無奈搖頭,有些想笑,但場合又不對。

有時候就覺得他根本不像武夫,慫起來毫無壓力,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可他偏又是資質極品的武道天才。

“義父,這一關的玄機在哪裡?”楊硯問道。